春日的清晨带着丝丝凉意,薄雾朦胧中隐约可见一行三人呈三角阵型,行色匆匆地穿行在高山上的森林中。
为首的青年身着一件形制简单的白衣,浑身上下最扎眼的便是腰间青色的长剑。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青年被袖子挡住的手正垂在剑柄附近,显然做好了随时拔剑的准备。
白衣青年的左后方走着个提棍的蓝衣少年。少年衣服的形制也不算复杂,是方便赶路的设计,但懂行的人一眼便可看出那蓝衣用料华丽,绝非寻常人家穿得起的东西。他的腰间悬挂着一块通透的青白色玉佩,更是印证了少年出身非凡。比衣物更引人好奇的是少年的动作,他正紧紧地抓着棍子,略显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抑制不住的怒火。
披着灰袍的少年站在白衣青年的右后方,站位比蓝衣少年稍微靠后些。尽管被灰袍遮住小半张脸,从头部动作也不难看出,少年正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以防有人突袭。不过若想再从少年身上分析出什么信息可就难了,那宽大的灰袍掩盖了少年绝大多数动作,结合白衣青年与蓝衣少年的样子,也难免让人有些好奇那袍下会藏着怎样的武器。
清爽的微风混合着树叶的哗哗作响带来一曲安静的森林之歌。只可惜这歌声并未驱散三人心头的丝毫阴霾,反而让一行人的心情愈发恶劣了起来.
这一切还需从一天前庄亦墨、林廷、余言三人踏入天羽平原说起。西倚天羽山、东临灵落洋的天羽平原按理说应是一处山水丰饶的宝地,但三人一路所见皆为干枯的河床、稀疏的植被以及干裂的田地。
带着好奇,三人沿着断流的痕迹一路上行。眼前才刚出现一个有活人的村子,三人便被一个面带苦色的老妇人拦住了。
那老妪纳头便拜,连呼“天神大人”。待老妪平静后,一行人才从她口中得到了些天羽平原的情况。
原来三人前方的小村落名为天羽庄,是天羽平原几处村落中最临近天羽山的村落,也是获得天羽神庙庇护最多的村落。虽说比起其他村落,天羽庄日子还好过些,但看起来依然贫苦少有生气。
“天神大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老人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这天羽神庙正是罪魁祸首!”
依照老人所言,天羽神庙的主神在五百年前将此处的天地灵气全部收于天羽山,导致河水断流万物枯萎。为了自己的修炼,天羽神甚至将灵气凝练为一颗宝珠独吞,绝了这一平原的生气。每逢三月的天羽祭拜更是卑劣的诡局,天羽神每逢祭拜日便丢出些蝇头小利骗取村民更坚实的信仰。
“此行为简直天打雷劈!天神大人你可不能不管啊!”老人说到激动处甚至有些断气。林廷赶紧走上前去帮她顺气。老人足足喘了一分钟才缓过来,捂着脸一阵呜咽。
“所以这算个什么事儿。”林廷一脚踢在旁边的树上,看着面前郁郁葱葱的森林骂道。
天刚蒙蒙亮,老妪带着三人来到天羽山的西侧,使用符咒将天羽山的结界烧开了一个小口。从小口中望去,那天羽山郁郁苍苍一派好景象。山下如此贫瘠,这山上却枝繁叶茂,难怪林廷要气得跳脚。
“老婆子我也只能送天神大人到这里了。”在老人期盼的目光中,三人上了山。
天羽祭拜是天羽平原上几个村落一年中最重视的活动,只要向天羽神献上祷告,天羽神就会赐予平原开春雨。因为环境的恶劣,通常村落到了冬季末期物资就空了,天羽祭拜后神赐的物资是支撑村落活到相对富裕的夏天的希望。
除了几个村庄凝结的参拜主队,其他的便是自愿来朝拜的村民。祭拜日一整天神庙都对外开放,村民可自行参拜。
珞瑜是头一回来天羽神庙,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长廊的壁画。自天羽山东侧上山,只需数百步即可看见位于天羽山中上部的天羽神庙入口。大人说那是天羽神的法术,将数千米缩成数百米,为的是让村民能快些上山早日拿物资回家。
进了神庙入口便是长长的回廊,不知名的光源散发着柔和的黄白色光,温柔的照射着参拜者们。光源同时照亮的还有长廊的壁画,壁画也不是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而是种田裁缝等等实际的内容。珞瑜看着看着不由入了神,一抬眼竟是找不到参拜队伍了。
“迷路了吗?”温和的青年嗓音传入珞瑜的耳中。一抬头,戴着斗笠穿着天羽神使服的神使大人撞入小姑娘眼中。天羽神庙有十八位神使,各自掌管不同事务,每位神使的造型都略有不同。珞瑜知道这个神使,这是掌管黑夜的夜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