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她多少事情?金娜小姐?”达利安似乎对苏普里亚很有些兴趣。
金娜有些诧异,她瞧了我一眼,又沉吟了一下,“如果您想知道,我们就去我家的客厅聊聊吧,这儿太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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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普里亚小姐是三年前来这儿的。”把婴孩安置在壁炉边的摇篮里之后,金娜告诉我们道。
她一如既往的坐在壁炉前的躺椅里,随手拿起针线,有一下没一下的织着。而马库斯把亨特扶进另一个躺椅之后,也在客厅的找了张椅子,坐在了木桌旁。
至于萝丝奶奶,她与莱德一回来,就钻进房子后头的厨房里,很快,那边散过来的味道把整个客厅都弄的肉香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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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个梅雨的凌晨,她全身是泥,都湿透了。”金娜回忆道,一面轻轻推了一下摇篮,顿时,整个大厅都回荡起吱呀吱呀的声响。
“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位年迈的麽麽,她病的很重,苏普里亚小姐挨家挨户的敲门,寻求帮助。她向我们求购皇血草,活根草,还有水晶瓶。喔,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那些东西?就算老哈姆先生那儿有一些,他也故意卖的死贵死贵的。最后,苏普里亚小姐甚至拔了剑。噢,对了,”说着,她忽然掉转头去,发丝在壁炉的火光里闪闪发光,我忽然发现,她居然把原本及臀的辫子给剪短了,看见我惊诧的瞧着她,她有点儿不自然的把辫子甩到了身后,“……马库斯大人,这件事就是您处理的吧?我记得那一天,塞林……大人去林子里巡逻去了。”
“呼--”闻言,趴在木桌上的马库斯直起身体,嘴角抽动了好几次才苦笑了一下,“没错,那件事就是我处理的,当时,她的情绪很激动,我极力劝说,却被她一把揪住了肩膀给……”
金娜掩嘴笑了一下,没有继续说这件事情,至于马库斯被苏普里亚揪住肩膀后会发生什么,我用脚趾也想的出来。
“不过,苏普里亚小姐还是从老哈姆那儿弄到了药,在她一剑剁开老哈姆先生的炼金台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趾高气昂的老哈姆吓得成那样,就像一只发抖的母鸡。”只听见金娜继续说,语调里尽是钦佩与叹服,“而且,自从她留在小村以后,只要有人生病,她都从老哈姆那儿弄到了药。她还从熊嘴下救下过费雷,从塌掉的房子里就过小安娜……她并没有披上盔甲,可是,却是我心中的女骑士。说实话,老哈姆先生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倒是通过苏普里亚小姐之手,做了不少好事,所以……他死去的时候很安详。愿圣光保佑他。”
“愿圣光保佑他。”马库斯有点儿尴尬,却还是轻声附和,甚至躺椅里的亨特也费力的点了一下头。
“您知道她的故乡是哪儿吗?金娜小姐?”坐在我身旁的达利安一面在黑皮本子上写着什么,一面问。
“她的故乡?”金娜愣了一下,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只说在南边,家在战争中毁了,就和麽麽一起在外流浪。”
“我倒是知道一些,”马库斯接口道,语调有点儿小得意,“虽然她有所掩饰,但是,她可是标准的奥特兰克口音。”
“奥特兰克口音?”我不由好奇的看向了他,“我怎么不知道那种东西?我家就在奥特兰克城附近,你听我有没有口音?”
“呃……”英俊的骑士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忍不住笑了,“抱歉,弥赛亚小姐,或许我说的不够准确。其实那也不叫什么特殊口音,或许应该叫做特殊的词汇,是奥特兰克的一些贵族的用语,比如,他们管木柴叫做燃火,管魔法灯叫神光,管漂亮女孩叫做蕾亚……我觉得苏普里亚小姐很有可能是个某个破落的奥特兰克贵族的后裔。”
我仰头思索了一下,发现自己从未从听见过父亲嘴里吐出这些词语。
“那么,那位与苏普里亚小姐同行的麽麽呢?我今天好像并未看见有这么一个人。”顿了一下,达利安问道,魔法笔略带不疾不徐的点在本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