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日如此,就该在昨晚连夜送到他处了,若是东厂藩子进府,必然要翻个底朝天,那些东西体积庞大,临时想要掩埋都很难做到。
自己的家财肯定超过了太子规定的数额,《大明律》是怎么规定贪墨量刑的,戴澳对此一清二楚,而且平素也是借用这个来敲打那些个不听话的下属的。
如今大难临头,他不禁暗自悔恨,自己贪那么多干嘛啊,够吃够花就行了,被东厂藩子搬到殿内,自己该如何解释啊?
该死的沈迅,平素与你并非结怨,没想到今日竟然当众陷害于我,老夫定与你这损人不利己的小人不供戴天!
“殿下,臣并非出于害怕,只是单单搜查臣的家中,而未搜沈家,这未免有些不太公平!”
要死也要一起死,老夫就不信你这个混帐东西没有收受别人的好处,戴澳咬牙切齿地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幺鸡听出此獠的意思,这是对自己极其不满呀,便惺忪着眼睛回应:“该搜谁家,本宫心里自然有数,无须戴爱卿教本宫如何断案。都这个时候了,暂时休会半小时,也就是四分之一个时辰。来人,将对质的两位爱卿请到殿外侯着,未经本宫允许,任何人不可接近与之攀谈。”
锦衣卫要逮人抄家,须要刑部给事中在驾贴上签字确认,不然无法实施合法的抓捕,提审嫌犯的时候,也需要刑部的签批,想过河提审东厂抓获的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刚开始东厂带队去抄家,还需要拿着圣旨或者敕令,后来幺鸡嫌太过繁琐,干脆改成了“手谕”,也就是自己签字之后,太监盖章的条子。
为了提高效率,使得行动更加便捷,又舍弃的书面文件,东厂的藩子可以直接拿着太子的令牌过去抄家,令牌是金子做的,复命便可立即归位。
朝臣们都明白,之所以休息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收拾戴澳。大家在内侍的讲解下,也都学会看西洋式座钟的时间,。
不过大内的很多座钟已经实现了本土化生产,制作工艺与产品质量并不比进口货差,而且不少座钟的精准度还优于同类进口货。
幺鸡还要重新捋一下思路,本来是吩咐戴澳如何清理城内秽物的事情,结果“diao哥”差点当庭被沈大官人给怼翻了。
今天朝会的主题是不是清理蛀虫,刚说到半截就被一个刑部主事给带跑遍了,该说的时候不说,没让他上场的时候却主动举手……
为了让太子殿下掌握第一手新鲜资讯,东厂藩子们也是出奇的卖力,几乎是踩着复会的时间将戴澳的家产,一箱箱地搬进了紫禁城。
具体过程,幺鸡是不管的,也没那个雅兴,作为帝国目前的最高統治者,只看结果就足够了。哪怕东厂把戴府弄得鸡飞狗跳也没关系,只要抄出东西就算完成任务,值得表扬。
大家都各就各位之后,幺鸡看着下面成箱子的卷轴,煞有介事地质问道:“戴爱卿,本宫很是疑惑,还望爱卿给本宫解释一下,你这是打算开一场书画大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