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何老爹渐行渐远的背影,李老头和袁三这才松了口气,远远的回道:“一定,一定,等小兔崽子回来,保准给张大婶赔上银子。”
“哎,真是祸害,可怜了小雨这孩子,每隔几年都被这两个老东西赶出去干苦力为他们造的孽还钱,老大不小了,两个老东西也不知道为小雨考虑考虑,攒点钱吧,全喂了他们肚子里去了,小雨这孩子懂事,也不知道为他攒钱说一门亲事,安居乐业也好.....”
村长何老爹一路走,一路碎碎叨叨的谩骂,等回到家里,还得自己取了笔墨纸砚,写了欠条,自己又自掏腰包去张大婶家送了买狗的银子,欠条都是欠的他自己的,毕竟他也知
道两个老家伙定然掏不出来银子,而张大婶若是没有银子封口,准得在自己家门口坐上个几天几夜的......
这老好人,只有自己做了,两边才安,何老爹看着手里的欠条,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在小雨每次回来都不会计较,自己说多少钱,他便会替两个老家伙给多少,算是生活费用了。
.......
而此时,墨韵山,对弈谷后山古松崖下。
小雨在灰烬覆盖的篝火堆里刨出了半截没烧尽的木头,匍匐着吹燃,将昨夜还没吃完的螃蟹扔了几个进去,温热,再刨了出来,用荷叶包着,端到周番面前。
两人盘膝而坐,惬意的盘剥咀嚼这山野美味。
“嗯,不错。”周番枯瘦黝黑的脸上,挤出极其丑陋的笑容,这些日子不是野果子便是鱼,兔,獐子。吃得腻了,换一种口味,忍不住赞赏道。
小雨抹了一把嘴角的黑灰,嘀咕道:“你说,这一次珞珞和秦霜姐姐这一次会出去多久回来?”
周番撕了一大块蟹肉,嘀咕道:“谁知道,都说了这山谷没有出路,非不信,老夫这么多年,在这山谷周围逡巡不下上百回,若是有路,早进了这山谷了。”
两人正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天,突然,林子的边沿,出现了四个人的身影。
离珞,秦霜,凌笑云,封弈。
“周番,看看,是谁来了!”封弈对着周番喊道。
周番见了凌笑云和封弈,心下明了秦霜几人骗了他,正要发怒之时,凌笑云侧身让开。
一个端庄的妇人穿着一身粗布兽皮衣服,缓缓的站了出来。
朝思暮想之人,不是她又是何人?周番满腔怒火,瞬间烟消云散,仿佛只要这个人存在地方,便总能让他安静下来。
曾经,一瞬一别,便是一生不见的人儿,果然好端端的活在这不见人烟的山谷之中。
四目凝视,在他们眼里,纵使万物沧海桑田,这一刻,你我依旧般如初。
凌紫看着周番断脚,戴着黑色的袍子,一张俊脸枯瘦如鬼妖魔,颤巍巍的双手,知他这些年果然没有负了自己,两行清泪,早已掩盖不住。
周番则是回过神来,顾盼左右,也是那般手足无措的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四下找东西要挡住自己的脸,死命的拉了拉自己的袍子帽子,急切的转过身去,总希望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自己的爱人,最差的一面总不愿让她看见。
“周番,是你吗?”
凌紫带着哭腔喊了出来,奔了过去,庆幸这些年自己在深谷之中,还没放弃生命,终于等到了今日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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