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快结束的时候,看着身边的朋友都开始陆陆续续地开始在各种公司实习,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太过缺少规划了。那个时候的我没有认真想过自己到底喜欢做什么,只是那么顺着好像就该那么走的路走着。
一次偶然的机会,之前一位学姐邀请我去隔壁设计学院看毕业展览,而当时的我意外地被当做设计学院的学生,被一位也是学生模样的女生递来了杂志社助理的申请表格。我望着那个女生带着好些乞求的样子填了那份申请,还交了一份之前课堂上被要求完成的草率简历,看着那杂志社的名字,我根本没有抱任何希望。这样行业里的一个巨头跟我这种不是学设计的人搭不到半点关系。
几个星期后的一个傍晚,我意外地接到了面试的邀约,在几次选拔中,我成为了唯一一个亚洲人,也成为了唯一一个让凯文点头的人。
那两年,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用累来形容,因为根本没有时间停下去抱怨。每天早上一睁开眼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脑袋里过一遍他今天的行程,像乔恩说的那种半夜被叫起来的事情也出现过很多次。凯文这个人脾气是出了名的古怪,经常不按照套路出牌,所以我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去应对每一种变动。
他对别人的要求很高,对自己的要求更高,也很苛刻。他有好多怪习惯,多到有时候我都在想他自己会不会记得这些习惯。我在他心里喊过他无数次“恶魔”,但是可能因为我比较幸运,偶尔会感受到属于他的人情味。
大四的课业虽然不算忙,但各种大大小小的作业和论文堆在一起的时候,那样的痛苦还不如一次考试来的干脆。正巧那时候凯文前任助理被上面调走了,他不得不将我提了上来,除了帮他处理一些生活上的事情,我也被逼着开始学着跟合作方打交道。
对于我这样一个新人,我知道他给过我多少的宽容。
凯文总是会记得住我的日程,比如说在大考之前的那个晚上,他总是让我早早地下班了,让我好好复习。在我不舒服的时候,他也总是会不动声色地帮我挡开客户的刁难。
我搞糟过很多事情,但他从来都不说什么,只是用他的备用方案去弥补。我想我是真的很幸运,才能够在这样一个生存环境险恶的工作环境中撑下来。
我对他,是满满的感恩。
手机震动。
“您好,席太太。”是泰勒,“席先生今天的行程会到很晚,他交代说不用等他。”
“好,我知道了。谢谢。”我本来要收线,但忽然想起来什么,“他好点了吗?”
“嗯?”
“他早上的时候有些发烧。”
电话那头的泰勒似乎不知道这个情况:“席先生开了一上午的会,人很有精神。您放心,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随时通知您。”
“谢谢,麻烦了。”
“应该的。”
泰勒收了线,只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旭霖,我知道他会让泰勒通知我大概是真的抽不出空,犹豫再三,还是给他传了封简讯过去:不舒服的话要说。
灰色的标志迟迟没有变蓝,我微微叹了口气,将手机屏幕锁上。
叩叩叩。
乔恩抱着一箱东西进来了:“主编,这是凯文让人拿过来的。”
“什么东西?”
乔恩将信封交给我。
那是一封类似任务书的信件,凯文说,要让我在明天去他工作室之前,将箱子里的这些材料的出厂上和出产地,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条件分类号:“他真的是疯了!”
“要我帮忙吗?”乔恩看我脸色不对,立刻建议。
我摆摆手:“没事,本来就是测验。你去忙吧。”说完我浅浅地做了一次深呼吸。
人都是有惰性的,就像放了一个长长的假期,立刻要回来面对一堆文件的时候,就算是打了鸡血也撑不到太晚。
等到天色黑了的时候,杂志社里的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是我手上还有几份文件没有做完批注,乔恩一直在岗位上不敢下班,生怕我突然需要些什么。我知道她这段日子里过得不轻松,于是让她先回去了。
乔恩走后,办公室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夜晚的杂志社相比白天来说清静了许多,没有来来回回走动的人,没有来来回回推来推去的衣服,没有一阵一阵不听的电话铃声。
我给自己倒了杯咖啡,重新坐回办公桌前,处理最后一打文件。
手机震动。
“饭吃了没?”
“嗯。你好点没?”
“早没事了。”
“那就好。”
“累了先睡。”
“我还在办公室。”
“怎么这么晚?”
“好多事。”
“还要多久?”
“我不知道,但剩的东西不多了,估计一会儿就能回去了。”我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叫旭霖的名字,“你去忙吧。”
“那我一会儿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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