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不相信我……”
赵御怀中揣着花鸟细瓷,红着眼睛朝着考古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囔着,时不时的,还会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上一把。
此刻的赵御,哪里还有沈家老宅那种跋扈的气焰?
哪里还有将一个顶尖豪门大少逼迫进绝地的心机?
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受到极大委屈的孩子而已。
不肯低头,不肯认错,倔强的想要证明自己!
一路走到实验楼,赵御二话不说来到实验室。
洗手,戴上橡胶手套,打开无影灯……
即便是他右手的异能完全可以不依靠这些设备,但是赵御还是习惯将一切都做到分毫不差。
摊开怀中的细绸,将里面分裂成两瓣的瓷器取出。
赵御伸出右手。
他现在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右手中灵气贮存量不足以修复这样程度的瓷器。
或许这一次,会再一次让他进入那种空间崩溃的恐怖境地。
但是心中的委屈却让倔强的他,开始不顾一切。
将细瓷笼在一起,右手轻抚过两瓣碎瓷。
斗转星移。
回溯空间再次出现,和以前没有任何的差别。
关于光绪花鸟细瓷的过往一一在赵御的眼前闪现。
当其中某一个场景出现的时候,原本还和田子厚置气的赵御,心神动荡不已。
一个和田子厚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孩,献宝一般的将一个带有明显裂纹的瓷盘,交到他面前那位风华绝代的中年男人手中。
赵御知道,这个体貌俊逸的男人,就是田子厚。
而那个和田子厚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孩……
这一刻的赵御终于明白。
为什么放着一别墅价值连城的宝贝都不在意的田子厚,会如此对这个品相并不怎么样的光绪花鸟细瓷上心了!
这是田子厚的儿子,在这世上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而为了证明赵御所言非虚,他甚至亲手打碎这件视若性命的宝贝。
这其中寄托着田子厚对自己,怎样的恩情和厚望?
或许当时的田老头,远远比自己看到的要痛苦!
回溯场景一闪即逝,而此刻的赵御,已然泪流满面。
……
九号别墅中,在赵御走后一个小时,沈开和沈若龙上门,将东西放在了田子厚的面前。
沈开虽然混,但是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小。
况且,眼前这老头还真不是那么好撩拨的。
所以话都没敢多说一句,拉着一脸蒙圈的沈若龙逃也似的离开了别墅。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看着锦盒和沈鸿荣写的那副字,回想起这四年的点点滴滴。
即便是骄傲如田子厚,也不禁有些怀疑。
赵御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但是却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以往的时候,即便是他布置的作业再苛刻,赵御哪怕是住在实验室,都不曾会有一丝投机取巧的想法。
不过这一次的新艺瓷,完美的实在是让田子厚难以理解。
心情烦躁的田子厚起身来到别墅外,看着逐渐昏暗的天空,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虑。
……
考古实验室中,灯火通明。
脸色苍白的赵御昏倒在操作台下,此刻他的意识海正在急速的崩溃。
这件瓷器修复,消耗远远比不上之前那个成化斗彩云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