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松柏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好,这小丫头是冲我来的,他思考再三,居然无法脱身。
范进才听了大乐,这小丫头有算计啊,说话条理清楚多在理上,一句一句,一条一条,就像是给人在凌迟,一点肉都不落下。堂下这两个老东西真是有眼无珠,还说她是傻的,这丫头的心眼玩的实在是高,她还不全部说完,留给老爷威武一下。
范进才清了清嗓子:“俞姑娘的要求全在情理之中,账算的也合理,本老爷准了!这些证人混淆是非,害人性命,每家罚二两银子,陪给俞姑娘。另外你们两人各罚10两银子,交给县衙,这是对你们的惩罚。”百忙之中,范进才还没忘给自己留点好处。
范进才想了一下,举起了手里那张状子:“俞村长,刚才你不是说要担保吗?那么这个保人你就做到底,明天俞松石家里如果现银没有那么多,由你先行代付,本案不得拖欠。事后你们再自己慢慢清算,反正你既是村长,又是族长,没人敢赖你的账!”
俞松柏一听要哭了,自己兄弟家里那些坛坛罐罐都算钱的话,恐怕自己的家产也要折腾掉一半。老子不过图十几两银子的好处,结果要赔进去上百两银子。那24个证人中,有13个人是自己找的,其实他根本就没找人,全部用自己的十兄弟加上家人按的,本以为听了王班头的话,这个县令好糊弄,马马虎虎,过一遍场就完事了,哪里知道如今自己也被拖进了泥潭里,别看自己平时在村里人五人六的,在县官老爷面前不过就是个屁。
“县老爷,小女子还有一事请求,请老爷恩准。”
“你说!”
“既然我爹是被领养的,那说明我家原本就不姓俞,我想改姓!”
“哦!你想姓什么?”
“俞还是俞,我想俞字旁边加个口字旁。”这一点喻梅萍是在为自己谋求了,凭什么自己不过穿了个越,姓就被抹去了一个口。
“你认得字?”范县令兴趣浓浓。“你说个理由,如果理由充足,本老爷子也准了!”
喻梅萍摇了摇头:“我不认得字,但是村里有私塾,我有时候也去旁听,我听说过圣人有言,小人喻以利,君子喻以义今天堂上的所为,多是一些人利欲熏心,利令智昏!我虽然是个女子,但我也知道重义轻利,我想以这个姓作为镜子,今后凡事以义为先,长大后,做个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人!”
范进才心中一乐,说得好!这姑娘聪明有才啊,这些话别说是一个小女子就是一个读过启蒙的男子都说不出来。一番话把改姓的理由说的清清白白,无懈可击。他高兴的一拍桌子:“老爷我今天高兴,准了!”
“还有一事,和我一起救治伤者的还有一个人,他是个孤儿,叫俞虎,他原来也不姓俞,自己也不知道姓什么,小的时候抱着一块木头在河里漂来,被人救了以后,跟着村里的人信了俞,他在村里无亲无靠,这次的事情他也受到了牵连,再待在村里不合适,我想也让他改姓,把他的户籍和我们一起落在县城。”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范进才一概准了。
堂上审理已接近尾声,钱师爷眯着眼睛正在起草判决文书,随后他便当堂宣读了判决。
判决的内容,与喻梅萍所料并无差别,但是令喻梅萍震惊的是判决书上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