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眉苦大仇深的摇摇头,心里只存着一点点期待,希望老太太给她这大儿媳一丁点面子,毕竟那是她亲爸亲妈,总不能不管吧。
回到家之后正巧碰见了一大家子朝外走。
蒋文英捧着平时装猪油的大罐子被孩子们簇拥着。
这一天收集了不少蚕蛹和柞蚕,晚饭时全放进灶灰里炭烤熟了。
灶灰都是草木灰很干净,蒋文英带着孩子们去代销社换牙刷毛巾。
窦眉求之不得,等人走后溜进家婆的房间里,开门见山的求粮食。
老太太精明的瞅着窦眉,阴沉说:“咱们都说好了,不往外借粮食,二房三房都没有破例,单给你说不过去。”
窦眉轻声抗辩,“妈,二房收养芽芽时你也答应了,连一个外人你都愿意往家里招,更别说我妈我爸是不是?”
老太太恼了,“我当这个家,说不行就是不行,既然芽芽住进了咱们家,把英子当妈,那就不是外人。”
现在老太太是把芽芽当孙媳妇来养,当然不算外人了。
二房暗地里怎么补贴芽芽她管不着,但明面上芽芽吃的确实是聂海生挖回来的葛根稀出来的淀粉,还有各种野菜,也没占着家里粮食。
连做饭的担子她都分给二房媳妇一个人做,没有对不起大房和三房。
“她怎么就不是外人了,都不知道亲爸妈是谁的小丫头,不就是个外人吗?”窦眉气得脸红脖子粗,正好瞧见幺子在外头喊她,借势撒气一吼:“喊什么喊,你除了喊还会做什么,咱们连个外人都不如,以后还不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哪一天把你都赶出去。”
老太太冷静说:“你也不用激我,只要我当这个家一天,就是不行。”
窦眉说出心里想法,“妈,要不把我们那一房的粮食匀出来点总行了吧。”
那可是夫妻两挣下的口粮,总该有支配权。
老太太看得透透的,一旦大房把粮食拿去补贴娘家,大儿子那一房八成挨不到秋收后分粮,届时肯定得动用家里的粮食,总不能真的让人没饭吃。
媳妇的爸妈关她屁事,拿家里的粮食补贴外人,最后落得一家不安宁,还有断粮的危险,绝壁不能答应。
窦眉绝望了,哀戚戚的想着自己那可怜的爸妈,头重脚轻的走出门。
聂上游跟小伙伴玩的时候遇到来村里派发宝塔糖的卫生员。
宝塔糖甜甜的,他怕去晚了弟弟妹妹们没份,撒丫子跑回来报信,被亲妈无缘无故吼了一声后不敢再招惹,转身朝村里的代销社跑。
蒋文英刚带着孩子们从代销社出来,人家不接受以物易物,否则之后没法做账。
看着沮丧的孩子们,蒋文英跟芽芽说:“等牙刷匠来村里,让他给你修一把。”
这年头都是缝缝补补又三年,牙刷坏了也不丢,等走街串巷的牙刷匠来了,花上五六分钱让牙刷匠拿猪鬓毛修好。
聂上游刚好截住人,喊她们去村口领糖。
村口人山人海,摇着蒲扇翘着腿自找一个地舒服的唠嗑纳凉。
老聂家的孩子年纪都挨得紧。
大房二房的长子和二子都过了驱蛔虫的年纪,家里就聂超勇,合作互助兄妹两,现在又多了一个芽芽。
男孩子吃的是宝塔糖,女孩子们却是一小包得冲泡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