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鸣鸾也不是好欺负的,又已经成亲生子,面皮不似以往未出阁时那么薄,冷笑了一下就把陈、楚、岳三人各自的内幕情况全部揭了出来。她这才知道这三个平日里并不怎么和睦的人,为何此时一致指责关鸣鸾了。
原来陈语陌看上了向锦的弟弟向绣,想要娶回家中,陈语陌平日为人风流中透着温柔,正派中有一股子邪气,很得男儿欢心,自信心十足的陈语陌派了媒人上门提亲,向绣亲自对媒人说一妻一夫方是姚天正道,他绝不与人共侍一妻,若是陈语陌把七个夫郎全休了,他就嫁过去,否则想都别想。
而楚昀自从把二女儿楚霄从北都接了回来,就一直发愁楚霄的婚事,这楚霄自从落到高旭手里,就转了性子,说什么也不喜欢男儿了,本来这样的情况,是不适合娶夫郎了,可楚昀不甘心啊。当然楚霄这样的废人,娶京城里的大家公子是不可能了,不过楚家终究是世家望族,楚昀又是吏部尚书,肯巴结的大有人在,上个月有个地方小官员把一个漂亮可人的刚刚十八岁的儿子送了过来,楚昀亲自相看了下,甚是满意。当时就给了聘礼下了定,哪知还没等挑吉期,这男儿就跑到刑部衙门把他母父给告了,说他母父违背凰朝新户婚法,强迫他嫁人呢。关鸣鸾亲自断的案,判决这男儿的母亲违法,让他母亲归还了楚家聘礼,解除了婚约,还罚了他母亲一百两纹银。
岳飘自从女儿岳昉到了娶夫郎的年纪,向钱家提亲一直都没得到允准,就开始向其他世家豪门探口风,但没一家有个准话,岳飘就有些着恼,总觉得如今的男儿被带坏了,不再像以前那般以女子为天了。
关鸣鸾把三人的问题全讲了出来,这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大好意思,可也都不想就此输给关鸣鸾,楚昀就倚老卖老地要求她管束一下男儿,莫让男儿欺到女儿头上去。
她听了楚昀的话就沉吟了一下,反思自己是不是果然太过纵容男子了,正要开口让关鸣鸾重新考虑量刑,便听岳飘指责她道:“陛下怎么会管束男儿呢?各位不看别的,就看陛下对后宫男子的纵容,就知道了陛下是疼男儿疼到骨子里的,我等还是不要得罪男儿吧。”
她听了就有些不悦,指责男儿就指责男儿,怎能把矛头直接引到她头上呢?当下开口斥责了两句岳飘,又义正辞严地道:“朕疼惜后宫,那是朕的后宫可人疼,他们这些年从来没做过让朕为难的事,也从来没说过任何一个朝臣的坏话,没怂恿过朕兴土木,没搬弄过是非,没为家人求过官职,没纵容过亲友欺凌百姓,这样的后宫朕不疼谁疼?再者说,朕虽然疼惜他们,却从来没有为了他们破坏过法度。”
她本来以为她这番话说下去,岳飘就该闭嘴了,哪知岳尚书凉凉地来了一句:“陛下的后宫着实可人疼,可是微臣听说他们最近也可热衷干涉政事呢。不说别个,就说英贵君殿下吧,出宫前把大理寺的人犯时家老人接到武馆里,出宫后也一路不安生,在安州指挥安州知州连夜抓人,在肃州路亭又指挥路亭将军抓了两个年轻女儿,这样的事日渐增多,臣不知是朝廷之福还是社稷之祸。”
她听得惊讶,安州的事她是知道的,怎得肃州路亭也有事?这是哪日的事,怎得悦儿信里只说在肃州遇到两个女子游说雷葶,没提路亭抓人的事啊?
她心头疑惑,就质问岳飘从哪儿得的消息,岳飘倒也不怕她知道,坦然告诉她,岳家有个远房亲戚,近来做些北货南卖的生意,十六日这天从如今叫肃州原来叫荥阳的官道上经过,亲眼见到薛恺悦和顾琼如何拿出宫牌指挥路亭将军捉了两个年轻女儿,据那两个年轻女儿说是两位殿下勾搭她们在前,勾搭不成就亮牌子抓人。
她自然不信薛恺悦和顾琼会在外面勾搭人,当下便正色弹压,只说英贵君和怡卿都是稳重男儿,两个报案抓人必有缘故,等肃州官报到了便知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