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令你们也该违抗将这些人的命,先留着,等我回来后处置”
他挥下大袖,只回头一顾,那些口中有怨言的人也不敢再出声。
神山,是他最厌恶的地方,这里离神界最近,他曾立下誓,计划在一步步地靠近着。
雪圣莲在悬崖峭壁上盛开,光辉普照着大地。
柏言又看到了那个男人,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慕柳舀起一瓢水,轻缓地泼在她靛蓝的长发上,像滴水汇入大海,头发吸着咕咕的净水,开心到冒泡。
这是她这些日来第一次主动和慕柳接触,她打算放下两次过往的心结,一切,都该重新开始了。
柏言捏紧了拳头,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她不在时,他一直拿着那把剑睹物思人,对着月光,剑影常洒在他的面庞上。
那把剑下一刻插进那个男人的心脏里,一剑直穿,毫无活下的可能。
慕柳的血溅在剑穗上,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身后是万丈深山,他还没来得及赎清自己欠她的东西,怎么甘心就这样死去
“慕柳”
眼泪喷涌而出,她伸手去抓他的手,本打算告诉他日后就这样平静地过下去。
只差一厘,他的身上插着她的剑,掉落崖底。
这把剑是她爹娘的定情信物,后母亲飞升,这把剑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可如今如今她都躲得这么远了为什么他还不放过她
“你你给我滚”
她如今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看看这是谁我把人带过来了,还有环山、青地”他绕着手指,念出一个个地名,“你最好想清楚,要不要跟我回去。”
是流烟,流烟还活着
她每夜一个接一个的梦魇,回荡在脑中,流烟口含着鲜血,呜咽着,像她诉苦,可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循沫去抱曾经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我家姑娘的流烟,流烟看到她,脸上无喜,双目无神,愣愣地也不看她。
“你们主仆团圆,也该跟我回去了。”
旁边的魔兵接到示意,将流烟带离她的身旁,往日流烟肯定会拉着她的衣袖不撒手,如今只剩下麻木后的木讷。
嘭
她跪下,双手伏在地上,重重地磕下一个头,“求你放了她”
“阿沫,你起来,你怎么可以折辱自己”
他觉得,循沫是极有骨气的人,尊严是她最珍贵的东西,怎么如此他不接受,难以接受
他红着眼睛,去接地上的人,大滴的泪珠从眼眶里滑落,从前这样,她会怜惜他,他以为这样有用的。
可她的态度,冷得瘆人,冷得可怕。
“还请魔尊放了我的婢女,她曾经也是和你朝夕相处的。”
她没起来,一字一顿,用力说道。
她的尊严早就没了,从战败被抓那刻起,就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