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柳离开,给了他意外之喜。
柏言拭去破了皮的嘴唇上残余的污血,那夜他见到的狐族,差点死在慕柳的刀下。
那是只小狐狸,只有两尾,被砍断了一尾。但她却说自己是狐族的公主,本气势汹汹的气焰暗下,娇滴滴的,哭着求他别杀了她。
他怎么舍得杀掉这么个有用的小狐狸,这几日关在柴房里,断绝她和外界的联络。
柏言总要做两手准备,万一那个女人没用了,他还能用这只狐狸和狐族谈条件。
那个女人越来越信任他,他说狐族都撤回去了,她写了信,让他去送。
循沫虽然眼睛好了,但伤势还没恢复,下床是个难事。
柏言在送信的路上拿出另一封,这字还是那个女人教自己认的,如果没她,他今后也不会这么顺利。
信里的内容是些没用的话,他烦闷地看了眼,塞回信纸里。
另一封,是他写给狐族的,他们的小公主被他救了,给他些好处,完全不能把他打发掉。
最重要的计划,可以启动了
宴瑟这才从那场战事里缓过来,循沫看不到,她也看不到外面的事,少年最近总是出去,她也跟着去透透气。
她走出这里,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凡界,这里离魔族很近。
花海只有目光所及的一片,更远处是光秃秃的黄土地,凄清寂寥。
她跟着少年走过许多条巷子,这条巷子的尽头是几个大汉,满脸横肉,见到少年毫不意外。
他们是熟人。
柏言的身子是直的,一脸的不耐,掏出魔币给了那几个大汉“他怎么样”
“一百个人,就活下他一个,要看看他吗”其中一个大汉做了个请的动作。
宴瑟跟了进去,里面没有光,满面的恶臭扑鼻而来。
等点起火把,她才看清,这屋里没有别的东西,全是笼子,精铁打的,就是猛兽也扒不开
她靠近看了看,黑溜溜的眼珠子忽地看向她,不止一双,整个屋子都是魔族的男童。
这些笼子只有一面是栏杆,剩下五面全封着,笼子不大,完全躺不开,只能蜷缩着。
笼子层层叠叠地堆着,房梁不高,但最多的一列堆了足足五个笼子。
她意识到,这个少年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是在撒谎
“是这个,要打开吗”大汉也是拿钱办事,这个少年之前也是从这里卖出去的,让他们留着他弟弟,本来以为是要赎回去,但却让他们送到地下兽场。
他弟弟,送进去太小,都不够那些凶兽填个牙缝。
但男童奇迹般地活下来了,足足一百个,能活五个,但只活下他一个。
柏言低头去看笼里的孩子,那孩子也抬头看他。
他喃喃地念着“是他没错。”
“哥哥,你什么时候带我走”男童知道自己赢了能让他满意。
“走去哪里你在这里好好待着,让自己强大起来,到时候自己走出去。”
柏言的话冷冰冰的,仿佛这是个仇人,而非亲人。
宴瑟才从门口过来,这里越走越深,味道也越来越大,她甚至不想继续向前走了。
但少年的声音吸引她过去。
火把的光照在笼子前,她看了几遍才认出这孩子,是堂溪燿他怎么会在这里
比她遇到他时还惨兮兮,但其他笼子的男童要么是睡着的,要么就扯开嗓子哭,哭累了也没人管他们。
堂溪燿只是趴在笼子里向外看着,眼睛也不眨,听到那句话后,失望一闪而过,没有讨好,也无谄媚,眸中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