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历十月初也就是农九月份,节气虽然到了秋天,却反而到了一年中最难熬的日子。
热滚滚的空气中几乎没了丝毫的波动,整个大地仿佛是被扣在一口锅里闷一样,里外都是热的。老话说的好,早立秋,冷飕飕;晚立秋,热死牛,这秋老虎的名字可不是白叫了。
炽热苍凉的三晋大地南部,位于恒曲县北城门外三里地的一间破落的土地庙内,六个一声脏兮兮粗布衣裳的汉子正随意的蹲靠在墙根处,粗鲁的解开衣襟使劲的呼扇着。
“娘的,真是热死我了,这个小破庙怎么这么闷,跟蒸笼似的。
我说黑娃,再给我喝口水吧,老子这几天快被晒干了。”
大柱子敞着怀,露出古铜色的肌肉,额头上的伤疤在汗水的浸透下闪闪发光,显得格外狰狞。隔着热腾腾的空气,大柱子伸出右手沙哑着嗓子看着黑娃喊道。
“切,你以为就你知道口渴啊咱连长都一个上午没喝水了也没你矫情俺,这点水是留给连长的,谁也不许喝”
黑娃虽然嘴唇都干的裂开了几道口子,但是他依然没有舍得自己喝一口,而是看了看在门口靠着墙壁眯眼打盹的赵世勋,黑着脸瞪了大柱子一眼。
“就是柱子哥,不光是你,大伙都渴了,再说咱们的水你都喝了一半了。在忍忍吧,等天黑我们就能出去找水喝了。”
微微抬起头擦了擦汗,身材瘦小修长的邵飞放下手里的树叉,抬起头忍不住小声说道。
“我说快腿你小子怎么名字改了,性子也莫非也跟着改了,怎么学会胳膊肘朝外拐了他娘的,你小子忘了当初老子是怎么带着你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事情了居然跟这个黑脸一起说上俺了。”
刚刚改名为邵飞的快腿闻言,立刻尴尬的低下了头,自顾自的继续在地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经历了九月的那一场大战,整个先锋团损失惨重,旅部为了表彰先锋团的功劳,特别为先锋团补充了一百个后方精心挑选的新战士,这不月初才刚刚赶到先锋团驻地。
之前快腿跟着老武派来的人护送邵梦茹去了后方后,就一直没有机会回来。这次在后方得知上级要给先锋团增兵,快腿便找机会跑了回来。
在后方待着的时候,快腿一直想给自己起个好点的名字,快腿从小是乞丐出身,从来没有一个正经八百的名字。
他心里一直觉得,如果那天自己死了,甚至连个让人怀念的名字都没有。
可他也和这个时代大多数军人一样,斗大字不识一箩筐,哪里会给自己起个像样的名字呢。
为此,快腿便求到了自己唯一熟悉的邵梦茹哪里,求她帮自己起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