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有些不好意思的又开口道“倒是有一事需请老爷帮忙。”
“哦”贾赦微感疑惑,因为三个儿子都来历不凡,从小到大,只有三个儿子帮他过的,还真没有他帮三个儿子过的,头一回听到贾珠有事要他帮忙,贾赦顿时兴趣盎然,连忙问道“什么事需要我出手”
他暗搓搓的摩拳擦掌,总算有他出马的机会了,儿子太厉害,他这个做老子的平时没啥出手的机会,真让他寂寞如雪啊。
贾珠笑道“儿子想请老爷出面,帮儿子索要亡母嫁妆。”
元春选秀在即,有些该备上的也该备上了,原本他给元春攒的嫁妆虽然还过得去,但要是放在皇家里,便就有些不够看了,老爷和太太待他们虽好,但他们也不能瞪鼻子上脸,真让老爷和太太倾贾府之力备嫁。
倒是他母亲的娘家王家在前朝时任职布政司,王家之富绝对不下于皇商薛家,他母亲又为王家嫡长女,那一份嫁妆之丰厚,绝对不下于号称带了小半个贾家出嫁的贾敏,这一份嫁妆即使做皇子妃也尽够了,况且他生母的嫁妆不拿回来,难不成还便宜了贾政这厮吗
“这是自然。”不用贾珠说,贾赦也早有打算,“我早早就去信给你舅父王子腾,等他回京,咱们就会找贾政好好说道说道。”
贾珠和元春的生母大王氏乃是王家的嫡长女,也是王子腾的亲妹妹,论亲近度,可不是庶出的王夫人可以相比的,也因为王夫人本就是庶出,这才会与同为庶女出身的薛姨妈特别交好。
贾赦也是后来听了贾瑚说后才知道,原来在原著中的贾珠与贾元春也非王夫人所生,大王氏当年刚生下元春后不久便过了身,但贾王两家的联姻事关贾王两家在东北的军权交接,万万不能断。
贾政便赶在热孝中娶了小王氏,也因为王夫人进门时刚好是在热考期间,婚礼一切从简,再加上王夫人一心想淡化旁人对长姐的印像,将长姐的陪嫁尽数发卖出去,时日一长,好些人不明究理的,甚至还不知道王夫人其实是继妻而非原配。
王夫人入门后,贾珠和元春也发生了不少事儿,说一句三灾五难都不为过,贾母便把两个孩子放到身边养活,亲自护着这两个孩子,区区一个王夫人那是全盛时期的贾母的对手,是以贾珠和元春倒也平平安安的长大。
不过王夫人毕竟是王夫人,元春这个到宫里给全家拼前程的嫡长女也就罢了,她怎么可能会容得贾珠这个嫡长子挡了她儿子的路。
是以一边变着法子赐通房丫环给贾珠,消磨他的身子骨,另外一边又在让人在贾政耳边嚼舌根,说贾珠的不是,贾政这人又是个糊涂的,听了几句闲话便不管不顾的打骂贾珠,时日一长,在身体与心灵的双重压力之下,就这样活活把原著里的贾珠给活活磨死了。
经贾瑚这一解释,贾赦总算明白为什么原著里王夫人待贾兰的态度如此冷淡。
按说贾兰是长房嫡孙,既使在王夫人心目中的地位不如贾宝玉,也不该落到跟着贾环这个庶子一起玩,一起上学的地步,原来贾兰并非王夫人的亲孙子,怪不得不在乎了。
王子腾此人最是护短,在原著里连王夫人、薛姨妈这么二个庶妹都如此护着了,更别提像贾珠、元春这般的嫡亲侄儿。
当年王子腾远在东北,再加上王家势弱,当家的王子胜又是个无能的,这才让王夫人算计前头原配子女之事胡乱遮掩过去,但如今有王子腾和他这个养父在,贾政夫妇想要再一手遮天,可没这么容易。
现今回想一下,他当年光顾着带着两个孩子远离京城贾府的是是非非,无瑕细想,回想起来,贾政的态度着实透露着古怪。
这世道虽重名节,但也没有变态到对一个五岁的孩子讲究什么名节,况且元春暂且不论,贾珠可是贾政的嫡长子,说不要就不要了,难免让人有些起疑。
按他看,贾政不是跟他们一样换了芯子,不想养别人的儿子,再不就是对大王氏的嫁妆起了心思,别看贾政自忖自己为读书人,但是读书人也是要吃饭的吗。
按照礼法,嫁妆为女子私产,只会传给自己的亲生子女,要是没有亲生子女,虽说可以归还娘家,但一般而言大多是留在夫家,成了丈夫私产。
毕竟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又不是结仇,女方家里虽是准备了嫁妆,但夫家的聘礼也不是大风吹来的,一饮一啄,也不过是打平罢了,较真而言,还真没人计较这一点银子。
但这道理用在贾政身上就大有不同了,一则,当年贾政娶妻时的聘礼可是荣国府所出的,他自己可没有掏出半点银子。
再则,分了家之后,贾政便算不得荣国府之人,荣国府自然不会再供养他,全靠贾母自个的嫁妆还有分家时分到的少少田产。
要是再没了大王氏的嫁妆,贾政这生活品质少不得得下降不少,再加上王夫人的枕边风,以贾政卑劣的性子,借驱逐子女好霸占住原配嫁妆,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