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得到了族长大人的授意,否则他无权插手此事,那么问题来了,刚才他那番话究竟是族长还是他自己的意思如果是族长,此举必遭全民反对,相信沈允照不会犯如此愚蠢的错误,但如果是他,说明此人野心极大,不能当作一句简单的玩笑话。
可是这天地之大,谁又会没有一丁点私心,就像贪图功劳的顾泽懿,无论属下作出多大的贡献,首先强调是靠自己的英明领导才取得的成就。
若是他能取而代之,肯定会论功行赏,废除这种令人憋屈的制度。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做好本分工作,替顾泽懿分析案情。
于是他从胸口上的口袋里拿出笔,一字不漏的在笔记本上记录下顾泽懿接下来所说的话。
“西街哈尔贝路320号公寓,死者为一中年男性,是两天前死亡案件的楼上住户,经法医鉴定,死因和202号公寓的一家四口相同,即传染性斑状皮肤综合症黑斑病,目前已向死者亲属确认其身份为就住于哈尔贝路的一位银行职员,一周前突感身体不适跟单位请假休息,随后病情恶化,并在本月二十五号凌晨两点死亡。”
“还有”见剃鵺合上了笔记本,顾泽懿接着说,“尽快通知上级加派维持西街秩序的警力,并向西街百姓传达疫情可控的消息,以缓解恐慌情绪,避免骚乱进一步扩大。”
“釉岛第一医院方面,还请院长尽量多增派疫区的医护人员。如遇困难,我们秞岛警署愿全力相助。”
“那些和患者生前有过接触的人都被我们隔离了起来,还需多观察几日,否则不能妄下定论。”佞采易握了握顾泽懿伸来的手,“现在整间公寓还未杀菌消毒,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出去再说。”
两人听从了佞采易的建议,跟随他来到了楼下。
“院长先生,恕我多问一句,你打算如何处理染病死去的人”目送两三个护士上楼搬运尸体,剃鵺便问。
佞采易想了想道“当然是交由他们的家属来决定,院方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
“但有一个人不认同你的做法,他一直跟踪我们到此,就是为了和你见上一面,好谈谈他的看法。”
剃鵺所指之人正是刚才进入西街的沈桐安,此时那人站在岗哨前和执勤的警卫攀谈了近三十来分钟,才听到不远处姗姗来迟的脚步声。
“秞岛警署的办事效率真是差劲,我让你找个人,居然花了那么长时间。”沈桐安转头伸手拉下口罩,露出不耐烦的笑容。
“我们是有公务在身,才没那么多的时间搭理你,现在你要找的人已经来了,就别那么多怨言了。”剃鵺脱下了头上的警帽,冷哼一声,“不然,我让院长现在就走。”
“在沈公子面前,请注意你的态度,剃鵺。”顾泽懿呵斥了一句,转向佞采易道,“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们了。”
“不想染上黑斑病的话,就赶紧把口罩给我戴好。”佞采易和沈桐安四目相对。
对方的面容让佞采易回忆起三十多年前,那时他被誉为秞岛神医,仿佛这天下就没有他治不了的病,直到舌蹇之症的出现。
患上这种病的人表现为气虚血瘀、眩晕耳鸣、言语不利甚至逐渐丧失说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