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了他们几个,旁人都是鸦雀无声,有人觑看着楚王的神情,有人低着头事不关己,有的人暗自祈祷千万别牵连到自己身上。
萧珺玦慢慢抬起头,盯着那人,那人脊梁挺直,直视萧珺玦,面无惧色。
“你是”萧珺玦打量他一眼,连眼熟都算不上。
那人倒是不亢不卑,看上去挺有几分骨气,道“下官御史台中丞贺省身。”
萧珺玦眯眯眼睛,他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瞥了一眼郭令臣,虽然很快,但也捕捉到了。
原来是和郭令臣一伙的,就是要在今天来难为他。
萧珺玦轻笑一声,“贺大人说本王一家住在皇宫里不合适,那敢问贺大人,您准备把本王一家安置到哪里”
贺省身不知道何为,楚王一笑,他到没了底气,心中无端生出一丝恐惧。
想了想,道“楚王京中还有老宅,昔日的楚王府还在。”
“哦,贺大人是想本王刚生产完的王妃和刚出生的孩子住进好多年空荡,无人打扫修葺,没有人伺候的老宅”萧珺玦一字一顿道“旧房空置多年,想必是阴暗潮湿,布满灰尘,贺大人让本王妻女住进那里”顿了顿,萧珺玦的眼神逐渐犀利起来,“贺大人是何居心啊”
贺省身慑于威严,立马下跪,“下官并非此意,只是因为外臣住进皇宫,实在是有违祖宗家法,所以所以”
萧珺玦盯着他,“所以你就想将本王赶出宫去,最好赶回益州去”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贺省身此时要多后悔,就有多后悔,怎么就听从郭太傅的话,向楚王发难哪。糊涂啊,糊涂。
待夜鹰和夜枭将皇宫内安顿好,荣昭跟随着萧珺玦进了城,没回彼时的楚王府,直接进了宫。
齐王倒台,楚王拥有几百万的军队,朝廷上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人没有一个敢出来说,这不回规矩,反而个个都说正需要楚王来主持大局。
萧珺玦大刀金马的坐在朝堂上,甚至戴着佩剑。要知道,皇宫有规定,除了禁卫军侍卫,任何人不得随身佩剑。
小皇帝依旧在他的位置上,只是怯懦的连头都不敢抬。
萧珺玦的目光在这群大臣身上一一掠过,阔别长歌城九个年头,朝廷上的人大半他都不熟悉。可见,在历经萧瑾瑜,萧瑀珩两朝,朝堂也跟着经历了两次大清洗。
孝景帝时的那批忠臣良将,死的死,辞官的辞官,在这两次清洗中,最后都以各自的形势退出了朝堂。
“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佞臣萧瑀珩”曾经人人拜服的齐王殿下,转眼间就成了佞臣萧瑀珩,讽刺的是,还是那群人。
问话的是左相云青山,萧珺玦认识他,孝景帝时,他曾任吏部尚书,是萧瑾瑜夺嫡的支持者。待萧瑾瑜称帝后,便将他提拔上来,担任左相。
此人很会左右逢源,所以才在萧瑾瑜“死”后,很快的巴结上萧瑀珩,而且还保留了其左相的位置。
此时,他看齐王倒台,又想巴结着萧珺玦。
萧珺玦冷冷的看他一眼,“本王如何处置他,还需向你交代吗”他声音清冷,如腊月时梅花上结下的一层冰渣。
云青山惶恐,忙不迭道“下官多嘴,下官多嘴,王爷恕罪。”
郭令臣轻蔑的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真是一副奴才相
他扬起脸,道“该如何处置,应该由皇上定夺,何时要过问别人。”
郭令臣是小皇帝的太傅,齐王在时,对他多有礼遇,他因此而自满。因担着帝师之名,所以常常不把朝中大臣放在眼里。还自诩清高,不愿与那些人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