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亏她什么事都操心,不然要是荣昭一个人更不知道要怎么忙,非得给她弄得焦头烂额才行。
荣昭手搭在秋水的手上,走过铺着鹅卵石的甬道,经过茂盛的花丛,正和许氏说着,就听开成一片的花朵后面传来窃窃私语。
“六小姐的心未免也太黑了。”是个小丫鬟带着愤懑的情绪的声音。
孤鹜要上前将人揪出来,荣昭对着她打了个“嘘”声,要听听这些下人们如何说她。
“是啊,以前大夫人治家时也没这样。每个月十两银子的月钱,上面的嬷嬷管事一层剥一层,到手就剩下一半。虽说只有五两,但也比现在强。这个六小姐,平时就是什么都用最好的,她还缺什么,要克扣咱们这些穷人的钱。”另一个声音也同样气愤,简直就像是咬着牙说的。
“她用黑心得的钱,也不怕烂着手,真希望她用咱们的钱买来的胭脂烂掉她的脸,买来的点心毒哑她的嗓子。”更有人说出话就像是啐了毒的刀,划出雪亮的锋芒。
孤鹜气愤难当,指着几个跟着的奴才,“将那几个舌头上生了疮的小蹄子给我抓出来。”
她喝亮一嗓子将花丛后面的人一惊,吓得花容失色,想跑还来不及就被人给围住。
拉了出来,几个人见到荣昭,面上登时没有血色,忙跪在鹅卵石上,一个巴掌连着一个巴掌的自打,还求着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六小姐恕罪,请六小姐恕罪。”
荣昭淡淡的看了看她们,半晌未说话,等她们的脸肿的老高,嘴角也渗出血,方道“你们说我克扣了你们的月钱”
几个人诚惶诚恐,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
荣昭声音让人战栗,“问你们话哪,都聋了吗”
其中一个丫鬟身上颤抖,抖抖瑟瑟赔笑道“六小姐辛苦多日,那只是我们大家孝敬您的。”
“是是,二少奶奶也跟着费心,我们孝敬着都是应该的。”另一人点头附和。
荣昭和许氏对视一眼,两人神情严肃,都皆动气。
才掌事一个月,就被人说是克扣月钱,这可不是小事,必然要调查一番。
将人带回了集思院,荣昭召集所有侯府下人,甭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我知道,因我管家,你们中许多人都不服,虽然面上一个个都恭恭敬敬,但这心里不知已骂我千百回。”
荣昭坐在大厅正座,许氏坐于一旁,只有曹管家和几个体面的仆妇立在下面,其余人都在屋外聆听。
听荣昭这么说,底下人皆称不敢,但也只是口是心非。
荣昭冷嗤,又道“不过往日你们骂我也是在心里或是私下骂,我听不到,也就算了。但今日就那么凑巧,被我听到。”
又哂笑道“本以为是因为我平素严苛所以咒我,可不想却说我心太黑,克扣你们月钱。我就纳闷了,这不是冤枉我嘛,我什么时候克扣你们月钱了所以,就拿了她们,又将你们召集来,今日,怎么说都要给我一个说法,我可不受被人冤枉的气,也不给别人背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