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奶奶身子往前一倾,细细一看荣昭的牌,果真是天胡,气不顺,直接将银子甩到荣昭那面,阴阳怪气道“细水才能长流,六妹妹一上来就赢了这么大的牌,当心把运气用没,以后就只能输。”
这话说得难听,荣昭冷冷看她一眼,道“三嫂是不是看我近日的脾气太好了”
一句话堵的三少奶奶哑口无言,讪讪的闭上了嘴巴。刚才她也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这会儿又有点后悔说话没个把门的。
二少奶奶许氏出来打圆场,“六妹妹误会三弟妹的话了。”她的笑容恬静,仿佛是那一泓清泉,潺潺轻灵,“老人们常说人的运气是有定数,六妹妹是吉人天相,这就是自出生就有的运气。可既有定数,这运气就有用光的时候。要是换做我们,就也应了三弟妹说的话,可六妹妹又是有福之人,这福气可没有定数。再说这运气,可以理解为先天生一半,后天造一半,求得是机遇,福气却不同,它就像是一个护身符,无论遇到什么事,不用担心有没有运气,都只会是好事,坏事从不近身旁。所以三弟妹的意思其实是希望六妹妹将运气用完后,今后全是福气。”
许氏的父亲官职不高,但因在国子监当值,是个很有学问的人,教养的女儿也是满腹经纶。这样的人很会说话,而且总是入情入理,让人听着舒服。
张氏和许氏都是二房的媳妇,但境遇却大不同。许氏嫁的二少爷荣晅只是妾侍所生,是庶出,三少爷荣晔却是林氏所生,是荣晴的胞兄。
嫡庶有别,当初林氏给荣晅和荣晔选亲的时候,可是区别对待。
给自己的儿子谋得是中州刺史家张家的女儿,而荣晅哪,只是在众多官员女儿中随意挑选了一个国子监丞的女儿当妻子。
不过这两位少奶奶的区别也是挺大的,就像二少奶奶,腹有诗书气自华,很是知书达理,连荣侯爷也因其学问刮目相看。反观张氏,虽是千金小姐,却因家中教养宠溺而养成骄悍的性气,是十足的泼妇。
其实荣昭的性子和张氏也有些相似,但是荣昭只是性情跋扈嚣张,却不会像她一样泼辣无赖。
许氏虽是二少奶奶,但因其丈夫是庶出,所以一直都忍让着张氏,有时张氏说话不过脑子,也是她从旁圆滑。
然而张氏她骄悍是骄悍,但是也不是一味泼辣之人,知道荣昭不好惹,虽平时也会针对几句,但也都是不关痛痒的。
此时听许氏为她说话,也唯有随声附和。
荣昭却佩服许氏说话玲珑,什么不好听的话一经她的加工就会颠覆其本意,让人听着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重新起牌后,又斗了一回,荣昕见荣昭只等一张九万就可胡牌,给张氏打了个暗示,让她特意给荣昭松章。此时张氏眼看着就要听牌,踌躇了一会儿,才将九万打出。
上赶子送钱,岂会不要荣昭掷下牌,笑道“三嫂这是特意给我送钱啊。”
“哪有,是你手气好,福气旺。”张氏掩着牌面将牌和乱,不阴不阳道。
又玩了几把,也不全是荣昭自己赢,但荣昕输的也差不多都赢了回来。正玩在兴头上,有人进来,先是对众人行礼打欠儿。
“什么事”安子谦问道。
“侯爷说今日的寿宴要推迟一段时间,另外让大姑爷和二姑爷到玄同堂帮忙接待宾客。”小厮回道。
荣暖一下子站起来,连连问道“怎么会突然推迟寿宴我大伯父他们哪”
小厮回道“是府里的铺子出了事,侯爷去处理。”
荣昭与荣昕对视一眼,眼神一惊,猛吸了一口气,“铺子出了什么事”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小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