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维和百年前没有任何不同,他很清楚。
但若他是人,该怎么解释他无法承受佛骨炙烤,血液急速在体内涌动的反应
失控感如蛆附骨,白千尘心乱如麻,闭眼沉思。
这一幕落在嘴唇紧闭的蓝清虹眼里,她残留的一点希望彻底破灭,死心道“在许长老的威压下泰然自若,在佛骨火下原形毕露。他是魔,是叛徒,必须死。”
“死,死,死”
整齐划一的齐呼声中,地面忽然一动。
杨坊声嘶力竭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打开护山大阵”
他悬浮在半空,身下不断滴落血液。护山大阵乃一层透明结界,此情此景让庄长老按捺不住,焦急地御剑上行。
“等等,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许沅,那可是玄阶门派的长老,若他出事踏虚派追究起来,我们谁也逃不脱干系”
许沅执拗地不肯让步,可他触及杨坊身后几乎成了血人的双弯刀修士,眉间浮现一丝不忍。
趁他分心,庄长老飞快地打开护山大阵,将杨坊放了进来。
“杨长老,这是怎么了凤栖长老怎会伤得如此重”
杨坊模样凄惨,身上血痕一片,丹田处有个巨大的血窟窿,引以为豪的鲛纱手套不翼而飞。
而他搀扶着的凤栖,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他的皮被活生生剥去,裸露在外的全是红色肌理。脸上没有脸皮,黑漆漆的眼珠子缓慢地转着,不少女弟子当场吓得尖叫。
护山大阵再度关上,到了安全的环境,虚脱的杨坊疯狂服下数颗丹药,又点了凤栖全身大脉,扔出一件中品法衣,帮他止血。
做完一切,他双目圆睁,揪住庄长老的衣领,不复以往高雅,咆哮道“傻子呢那个傻子呢”
“啊”庄长老瑟瑟缩缩的,“昨日被许长老劈晕,现在还在内门吧杨长老找他何事,我这就让弟子把他叫来。”
“就是他”杨坊目眦尽裂,“他不是人,他是魔就是他设下阵法伏击我们,让我同门四人惨死,我和凤栖身受重伤若不是我有保命法器,我们六人将全部丧生于剑宗山脚下”
此事非同小可,许沅施放神识,遍寻宗门上下,没找到人。
他沉声问“阿陵人呢可否有谁看见他”
一内门弟子小声道“今日清晨我见他出门,他黑着脸,问他去哪也不说,就像要去杀人似的。”
“就是他定是昨夜看阿白被抓,心生怨恨,想报复我们,下此狠手。”杨坊情绪太烈,嘴角渗出血迹。
许沅费解道“若说他想报仇,我信。可他不过金丹六层,如何能与六位元婴高手比肩一人况且不是对手,更别说六人联手。”
“你说我冤枉了他好啊,你想要证据,我就给你看看什么叫板上钉钉。”
杨坊从怀里扔出一颗留影石,正要驱动,护山大阵突然轻轻动了动。
这是有人进入的反应。
宗门上下都在此,此时回来的,除了傻子,别无他人。
好奇、质疑、不安的眼神尽数汇集到迈着沉稳步伐走来的傻子身上。
被这么多人一眨不眨地望着,拿剑的傻子有些不自在,笨拙地挠了挠头,“怎么了”他身材高大,一眼越过人群看见被绑着焚烧的白千尘,大吼一声冲过来。
不怕高温烈火,徒手将柴火推翻,举剑将白千尘身后的柱子劈裂,一跃将人抱了下来。
“阿白,你怎么样”傻子轻摇白千尘的肩膀,“怎么身上这么多血阿白,你别吓我,睁开眼睛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