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在火堆中间,紧闭的眼睛流下血泪,身体不停抽搐。
白千尘身上还披着他的血衣,仿佛要跟着灼烧起来。
他无法再下手,也不忍再看,抬眸远望。
来支援的剑修压过噬魂魔一头,他是元婴二层,对付噬魂魔不在话下。
可噬魂魔的触手断了又长,魔血又有毒性,越拖下去越不利。更别说受了攻击的噬魂魔对天长啸,引来了更多的魔族。
一个低层元婴修士,对付不了数十个噬魂魔。
年轻剑修抵挡不住,幻化出数根水剑,击在魔物身上。自己往后一跃,提着白千尘二人,与方阅江一行会合。
噬魂魔急速围拢,形成包围圈。
剑修的软剑飞舞,水剑织成剑网,将众人护在网内。这不过垂死挣扎,魔物很快将网破开一个口子。
剑网最薄弱处,岳家两父子被绑在那。
噬魂魔的触手钻进来,抵在两人眉心,生生将两人的灵魂从肉身中扯出。
岳秦海惨叫不止,没有舌头的岳轻风发出万分痛苦的喉音。
雾白的灵魂被吸出,黑色魔气缠绕。
就在灵魂完全被拉出来之际,一人从崖边纵身飞下,飞出一枚白色石子,击退吸魂的魔物。
触手缩回,灵魂重归岳家父子体内,可灵魂已被魔气污染,他们哀叫着,身体开始溃烂。
白千尘站在虚弱至极的傻子前面,以免他被偷袭。
白色石子击在噬魂魔身上,它们纷纷后退。被魔气遮挡的天空倾泻一道亮光,黑云变淡。
一人凌空挡在众人面前,正是在客栈有过一面之缘,被白千尘逗笑过两次的青衫修士。
青衫修士出手很慢,却很准。他凌空踏了几步,空中渐渐浮现出一张棋盘。
“不是石子,是黑白棋子这是枢命棋盘,他是命劫司花若漓”
“命劫司乃地阶门派,花真人是掌门,又是合体期大能,有救了”
合体期的威压铺天盖地,棋盘延伸之处,魔气消散。久违的阳光普照大地,从鬼门关闯过的修士重回新生,只觉后怕不已。
区区数十个噬魂魔带着低等魔物,就能把他们赶尽杀绝。被魔气感染的活物,经历蚀骨的痛苦后,也会变成魔类。
这世上不知有多少魔物,每天又有多少人丧生。没有高阶修士坐镇的地方,该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花若漓一一击杀噬魂魔,棋盘消散。
日光下,转过身来的他活脱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时咳嗽几句,十分病弱。他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岳秦海,温文尔雅地问“你说方阅江无法左右你儿子的命运,那我可以吗”
幻月宗是命劫司的下属门派,花若漓一句话就能换掉幻月宗的掌门,更何况只是录取一个弟子。
岳秦海悔从心来,眼泪鼻涕糊在脸上,狼狈极了。灵魂被污染,他忍受着不间断的痛苦,残留的理智让他恨急了岳轻风,竟提了一口气,将岳轻风另一只手臂也砍下。
岳轻风疼得快要晕厥,懊悔、害怕交织着,让他不停发抖,绝望悲鸣。
要是不为难岳白就好了,他还是岳家的少爷。
可惜木已成舟,太晚了。他的后悔,来得太迟太迟了。
花若漓摇摇头,扔出一个棋盅,将两人的灵魂收入棋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