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清下意识接住纸张,暗红的字,铺满眼前,淡淡的血腥充斥着鼻尖。
努力把所有的字都看完,钟离清捏紧手中的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要我说什么”钟离清无声笑了笑,总归她都是不被信任的人,“如果我说这是假的呢,是钟离韵在骗你呢”
柏沧冷笑,“你竟然用如此拙劣的谎言了吗”
钟离清不再说话,在钟离韵可惜的谎言下,她输的一败涂地。
她和柏沧都知道,这字迹确实是
“我先走了,你有空去看看阿妤,她很想你。”钟离清把手中已经揉成团的纸扔在地上,转身离开,她昂首阔步走出房门。
两扇门不停地在风中颤动。
柏沧弯腰再一次把已经揉成团的纸,重新打开,摊平,但揉皱的纸张留下的折痕却无法消除。
把纸张重新叠好放在盒子里,柏沧默默收起盒子,当归原地。
当他再次站在窗边的时候,雨还在下,但廊檐下放着的伞已经不在了。
柏沧突然想到七年前那个冬天,大雪纷飞,有人突然敲响他的窗,很轻,很微弱。
如果不是柏沧当时正在窗边的书桌看书,他可能便错过这钟离韵的绝笔。
当时他打开门,并没有看到人,只看到白茫茫的雪地大片大片的血迹,鲜红的血,浸透了白雪地,一直延伸到他的窗台下。
柏沧走到在窗边,往下看,看到一个躺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的人。
这人满脸的鲜血,面容已经模糊不清,但凭着对她的熟悉,柏沧还是认出来,这就是钟离韵身边的贴身侍卫。
夏墨
“夏墨,你怎么在这里”柏沧连忙打开门,跑到窗边,看着腹部依旧在流血的人,有些无措。
他想要扶起夏墨,去找大夫,却被夏墨紧紧抓住下摆,不让他离开。
“不要费力了,我活不成了,这是殿下让我交给你的,你拿到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柏沧看着她在自己的衣服上,轻擦,擦干净自己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
柏沧接过她手中的手帕,还没有来得及和她再说几句话,她已经悄然逝去。
夏墨死后,柏沧连忙让人把她的尸体安置好,便不顾家人的阻挠匆匆赶往皇宫。
可惜雪下的紧,路又湿滑,最后只在宫门关闭的那一刹那,看到红雪满地,遍地尸体。
柏沧静静站在宫门外,看着朱红色的大门,被隔绝在外,没有来得及见钟离韵最后一眼。
宫门内哀嚎不止,红流遍布。
宫门外白雪满地,肃穆寂静。
等到一切结束后,皇宫已经是另一番天地了,都变了。
而柏沧永远都记得,那泛黄的纸张上,鲜红的字:阿清,杀我,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