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剧本里不同,起初,杭修途吻得并非热烈而动情,他只是在杭杨的唇和附近肌肤上细细密密地亲。
但相接的触感、起伏的呼吸,甚至于相拥之人的心跳一切都那么轻柔、生动,似乎爱意真的可以在这样唇齿交接的时刻,于无声处流转。
爱、意
杭杨开始恍惚,这是怎样的爱意是属于褚烨还是
察觉到怀里僵硬的身体慢慢柔软下来,杭修途的吻逐渐加重,像是交响乐由轻柔的前奏进入序曲,荷尔蒙开始在两人之间发酵。
窗帘旁边的谷恣半眯起眼睛有点意思。
两人从窗边吻到床上,杭修途终于松开杭杨的唇,他居高临下看着软倒在大床上的人看他蒙着水雾的潋滟双眸,看他从衬衫中露出的锁骨,看他颤动的吐息和不堪承受般、微微颤抖的身体。
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挑开杭杨束于腰间的衬衫,在他露出的一小段纤细腰肢上暧昧而轻柔地点了点,随后沿着腰线一点点向上。
杭杨半阖上的双眼突然睁开,他的喘息声逐渐加剧,下意识想把身体蜷起来,躲避在他身体上游走的那只手,但杭修途的身体不由分说压上来,他像被箍在一个狭小的天地间,无处躲避那汹涌的、扑面而来的逼人快感。
杭杨像逃避一样把半张脸埋进枕头间,白皙的脖子被这个小小的动作拉长。
杭修途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住,杭杨像在山呼海啸间获得喘息之机的旅人,他开始大口大口呼吸,胸脯、腰身都随之剧烈起伏
但下一瞬,杭修途吻上了他的脖子。
杭杨的心脏剧烈地抖起来,他挣扎地伸出一只手,出于本能的一声“哥”卡在嗓子里,他再次无声喘息了两下,颤抖而沙哑地喊出来“陆浩初”
随后,他像把握了纾解情绪唯一的突破口,一遍遍地喊“浩初、浩初”
杭修途轻轻握住他的手,稍一施力,温柔但全然不容抗拒地把手腕锁在杭杨头顶。
而那个印在脖子上的吻没有停,反而顺着修长的颈部慢慢向下
杭杨发出难耐的呻吟,他挣扎着想把身体侧过去,从这个灼人的吻中逃开,但一切都是徒劳。
他又一次看到了、感觉到了,那个拼命想将他扯进去的旋涡波流的中央是一个漆黑的环,未知、陌生,令他害怕,却带着无言的蛊惑。
那是什么源于哪里通向何处
杭杨在茫然中颤抖着伸出手,他明明那样畏惧,身体忍不住靠近些、再靠近些
最后映在杭杨双目中的,是一双眼睛,一双淡棕色、美丽至极,但压抑着欲望的眼睛。
当谷恣带着微笑走近的时候,杭杨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隔了层不明不白的雾,只有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攥着杭修途的袖子。
“很好,”他听到雾气之外有人出声,“保持这个状态,我们来正式的。”
这天晚上杭杨回去的时候腿是软的。
陈絮和唐伊似乎在后座上叽叽喳喳说些什么,但杭杨一个字都听不清。他拍过不少戏,各种各样的,但都没有今天这么疲惫。
这是第一次,杭杨对镜头表现出相当的不适应,谷恣的要求又苛刻到近乎变态,他的态度很简单不适应,就拍到适应为止。
他像一张被铺开在床上的烙饼,被放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撩拨、亲吻,直到整个身体白皙的肌肤都转为淡淡的粉、由于过度的疲惫露出点点慵懒的媚态,才在镜头前不由自主地放松下身体。
谷恣喊“咔”的时候是微笑的,杭杨以为他脾气不好,但事实证明这人耐心惊人。
“很好,”导演看着杭杨,“一定要沉沦才可以。”
沉沦
车上光线很暗,杭杨把这两个字默念了一遍又一遍,他一只手在自己侧脸上拍了拍沉沦的到底是褚烨还是我呢
“累了”杭修途的声音在旁边低低响起。
杭杨赶紧摇摇头“对不起,哥,我状态不好才拍到这么晚唔。”
杭修途手指再此按上他的双唇,物理打断了杭杨开口,随即轻轻搂住杭杨的身体,在他腰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靠着我,休息一会儿。”
杭杨把头放在他的肩上,一只手攥住杭修途的外套,嘴无声地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那句“哥,我害怕”咽了回去,慢慢闭上了眼睛。
半晌,杭杨在睡意朦胧间听到杭修途的声音“在这儿以后别喊我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