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我几步过去,把伞举到了他头顶。
“你怎么来了”他看上去有点意外。
“我看下雨了,估摸你没带伞,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就过来一趟。”
队长看了我一眼,道过谢后很快揪出了我来的真正原因,“说吧,找我想说什么”
“其实”我有些结巴,其实在见面之前我就打好了一哭二闹三祈求的求免检讨腹稿,见到人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也许是这个地方太肃穆了,不适合干这些事情,本来应该出去再说,但是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秃噜出句话来,“你为什么总让我忌讳这些。隔壁还有句话叫子不语怪力乱神呢”
队长看着也不迷信啊,这个上面怎么这么较真。
听见这个问题,末光队长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倒是不怕这些话被什么鬼神听见。”他不知道怎么,从我口袋里翻出了一包烟来,似乎对于我这个不抽烟人士身上有烟,还是牌子这么熟悉的烟感到奇怪,他扬起一边眉毛来,看上去压迫感十足。
我火速把副队卖了,“这个是副队让我从你办公室偷偷拿走的,他说藏他那你肯定能找到,藏我这就不一定。”
“啧,那家伙。”他皱皱眉头,还是绕回了刚才的话题,“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事,你随口说出的那种话又不能决定什么。”
等等,如果辩题是该不该忌讳这些话,你站的应该是正方吧,为什么一直在为反方辩护啊
“但是,话不是说给鬼神听的。”队长看了我一眼,慢吞吞在伞下点燃了一根烟,“你的话,终究是讲给人听的。”
见我朦朦胧胧的表情,他打了个响指,“打个比方,那天他研究出的那道味道有点奇怪的菜,你当时说”
我当时说,我宁愿去死也不吃这个。
我在心里补上了他没说出口的那句话。
“如果在第二天任务的时候,你出事了。”他看着我,把嘴里的烟取下来,“他会怎么样”
我好像有点听懂了。
“那家伙应该这辈子都不想做饭了。”我抿着嘴,给出了这个答案。
“这不就得了。”
队长随意对着路边的垃圾桶抖了抖烟灰,“行了,回去吧。”
“抱歉。”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什么感觉。
队长转头看了我一眼,随手在我头上呼啦了一把,声音里带着点无奈,“小孩。”
我第一次没有反驳这个称呼。
也许和经历过那么多的队长,副队,还有那几个虽然总之乐乐呵呵,但是从来不乱说话的家伙来说,我确实很幼稚,担得上小孩这个称呼。
我有的时候想不明白。队长看上去并不怕牺牲,要不然也不会干什么都冲到最前面,但是他又总是忌讳这个忌讳那个,尤其不让我们说。
现在倒是有点弄明白了,不管什么话,都是讲给其他人听的。如果不能保证自己的平安我们大概从加入sat时就早已无法保证这点。
既然没法保证,就尽量减少点留下的人的痛苦和遗憾吧。
而且,对生死抱着尊重也是件必要的事。毕竟干我们这一行的,接触的最多的大概也是这两件事。
回去后我把想法讲给副队听,第一次格外慎重又小心的把“保证绝不再犯”这个字写在纸张上,规定一万字的检讨,队长只看了这一行字就放过了我,倒是副队听完我那些话,也伸手呼啦了一把我的头发。
“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