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饶有兴趣的问“什么考古项目”
傅时浔看着她,沉默了许久,说道“我手头的考古项目,经费有些不足,所以正在找投资人。”
这是很多考古项目都要面临的问题。
政府部门的经费有限,但是考古队的人要吃饭要生活,还有各种费用,所以国内每年有不少考古项目,都面临夭折的危险。
阮昭安静了下来。
许久,她问“需要多少钱”
傅时浔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当即有些好笑“难道你还要投资”
“求别人也是求,说不定我真的能帮上你呢,而且我不用你求。”
这下轮到傅时浔沉默了。
明明周围那样喧嚣,但两人之间仿佛被某种暗流牢牢锁住,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下来,直到他抬头,眸色极深的盯着她“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见不得你求人吧。”
阮昭想起扎寺里,他站在那个老喇嘛的身侧,长身玉立,身上有种不染红尘的骄矜清冷,大概就是那种遗世独立的干净,让她一头扎了进去。
后来知道他是个考古教授,说实话,阮昭心底是开心的。
她自己是个俗人,偏偏就喜欢这样干干净净的人。
他这样的人,就该安心的做学术,不被名和利污染,多好。
一想到他也要因为钱这种东西,跟别人低头,甚至要卑躬屈膝的拉投资,她就觉得很不舒服,也很不痛快。
傅时浔这样的男人,就该永远骄傲清冷,永远风骨凛然。
不该给任何人低头。
“所以说,钱是王八蛋,但钱有时候又是最好的。”
阮昭望着他,淡淡说道。
傅时浔又想起她那个狗大户理论,这次他好笑的反问“所以这就是你一直想要当狗大户的原因”
“当然,如果我是个狗大户,我就当你一辈子的投资人。你想去哪个地方考古都可以,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任你踏遍。”
她说话后,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哪怕是傅时浔知道,她话里的一辈子,充满了暗示,这次却依旧没有冷漠以对,反而只留下淡淡的无奈和好笑。
她好像永远都那样的理直气壮。
很快,交流会差不多开始了,桌子上都摆着各自的名字,方便大家落座。
阮昭找了一圈,最后在一个最角落的地方。
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傅时浔的位置自然被安排跟于洪坐在一起,而于洪坐在最前面,离舞台也是最近的。她远远的看着对方,离的太远,也没看清楚。
“时浔,怎么了”傅时浔扭头,看着独自坐在最后面的人。
最终还是站起来,去找了主办方的人。
没一会儿,一直在前头招待人的韩照找了过来,“昭昭,你怎么坐这儿呢,我还到处找你呢。”
“您不是忙着呢,我就没去给您添乱。”阮昭笑眯眯的。
今天韩照是牵头的主办方,确实是特别忙,来的业界大拿挺多,他一个个招呼,难免没顾上阮昭。
“谁给你安排的位置”韩照瞧着她面前摆着的名牌,这才发现不是阮昭躲清静坐这儿,而是她就是被安排坐在了这里。
“没事,我坐这里挺好的。”阮昭挺不在意的。
韩照“胡闹,我让人给你换个位置,回头再领你见见人,你就是成天窝在你那个小院子里修画。”
最后,韩照还是让人给她换了个位置。
而此事刚回来的傅时浔,身边也跟着一个人,对方问“傅教授,你朋友坐在哪边呢”
傅时浔看着重新换了位置的阮昭,低声说“算了,不用了。”
工作人员还以为他改了主意,心底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