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老公的鞋吗”他平静地问。
“是的。”云娆回答完,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他今晚有会,很迟才会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她双颊通红,眼神躲闪,将那种羞怯、期待,又紧张惶恐的状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靳泽
你可以不用演得这么好
他抬起瘦长的手,指尖勾住扣至喉间的白衬衫领口,向外扯了扯,似是有点热了
“方便让我洗个澡吗”
话音落下,云娆引着他走上二楼起卧区,进入他们的主卧。
云娆出门前洗过澡,一趟回来没出什么汗,靳泽洗澡的时候,她就在衣帽间里脱掉拍照用的白衬衫,随意套了件宽松的居家服。
浴室里的水声淅淅沥沥,刚开始,云娆像个无头苍蝇,在屋子里乱转,手里拿着一本翻译工具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转到电视墙附近,她余光一扫,瞥见半人高的壁柜中层,板板正正地摆着两本红本本。
十分钟前才放下的东西,现在又被她捧了起来,百看不厌。
照片中的男人女人,顶着最清爽的造型,因为心里太高兴,他们笑得很不腼腆,鲜艳唇色映衬洁白牙齿,眼睛像一片片弯窄的月牙,然而瞳孔是极亮的,没经过任何后期处理,也不知倒映了哪里的光亮,竟能如此璀璨。
看着这张双人证件照,云娆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在靳泽的旧皮夹里见到的老照片。
2011年,初秋的那阵狂风,将他们从高中运动会的领奖台上,遥遥地吹到了民政局的宣誓台后面。
他们的脸都瘦了些,岁月带走了少许脂肪和胶原蛋白,留下了靳泽逼人的帅气,还有她那有点憨傻的崇拜目光。
云娆正感慨着,忽而听见不远处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回头,没瞧见靳泽,他应该径直转进衣帽间换衣服了。
云娆将红本本放回原位,轻手轻脚走过去找他。
她停在衣帽间门口,倚着门框欣赏他换衣服。
靳泽套上一件浅灰色家居服,乌黑的短发擦到半干,发尾漫出浅浅潮意,冷白色的皮肤被热气烘暖,颈间也残留了几道暧昧的水痕。
他穿好衣服,转头朝云娆那儿望过去。
男人新浴后的眼睛似乎也是潮的,宛如琉璃的琥珀色瞳孔蒙着一层浅淡的雾气,透出一股云山雾罩般的温柔。
云娆的心脏在他这一瞥中狠狠跳了跳。
两人在半空中相遇的目光如有实质,仿佛拉出了一条又一条水光清浅的银丝。
她差点忘了,他们在玩角色扮演呢。
云娆脸皮薄的像纸,立刻又涨红了。
她就顶着这么一个通红的脸蛋,忽然计上心头,樱唇轻抿,说出了一句几乎难以启齿的应景台词
“你你怎么穿上靳泽的衣服还用人东西啊”
靳泽听罢,拿浴巾擦头发的动作倏地一顿。
他垂了垂眼,唇角微微上勾,英挺的眉峰也向上挑了挑
“既然要追求刺激,就贯彻到底了。”
他的声音依旧醇淳温润,字里行间却带着一股散漫的得意,竟然真的有点像这句台词的原主人了。
以云娆的演技根本接不住他的戏。
可她既然起了头,必然要有始有终。
只见这姑娘脸红如血,臊得连脖子耳朵都变成了粉色,却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颤抖的指尖掐进柔软掌心,有进气没出气似的,终于挤出了她的关键台词
“你好骚啊。”
话音方散,云娆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如靳泽所料,她突然捂住了脸,脚尖一转,溜得比风还快。
两米宽的大床旁边。云娆像甩麻袋似的将自己甩到了床上。
你、好、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