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五条悟才发现这是一种伤害。
他能接受那个孩子对他失望,对他怒目相向,可他发现,他无法接受她这样自我折磨。
一遍遍重复等待他,等到终于有人都看不下去了。
“你怎么在这里”
她在学校里交的朋友走过来,这个朋友跟她差不多的年纪,棕发扎成双马尾,手臂上挂着风纪委员的袖章,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站在她的面前,质问道“你不是要去上补习班吗”
“啊”白发小女孩露出被戳穿的尴尬神情,“我跟老师请假了,我明天再去。”
“什么”棕发少女瞪起眼睛,“难道你不想上常盘台了吗”
她的声音陡然抬高,站在旁边的警卫员不由自主看了过来。
白发小女孩赶紧说“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
她还没说完,棕发少女就打断了她“什么重要的事情又是等你爸爸吗他又没来”
白发小女孩眼神一虚,少女对她伸出手“把你爸爸的电话给我”
“干、干什么”白发小女孩紧张地望着她。
少女说“当然是打电话问他到哪里了啊”
“不想来也不说一声,要是来的话,就别这么慢吞吞的”
白发小女孩忍不住垂下头,“不是的,他只是他有很多事要处理”
辩解和朋友恨铁不成钢的话混合在一起,越发显得苍白无力,白发小女孩的头不禁低了下去。
看到她隐隐难受的神情,棕发少女气得跺了跺脚,“算了,我陪你一起等。”
棕发少女从旁边的店里买了两罐饮料,一罐递给白发女孩,一罐自己打开滋滋喝了起来。
白发女孩嘴角不由得上扬,高兴地说“你不是很忙吗”
“也没有那么忙啦”
“”五条悟忍不住回忆,那时候的自己在做什么
哦,好像是禅院家出了一点小问题,有人不想让禅院真希继承家主之位,打算前往学园都市的他就改道去了京都。
到的时候,禅院真希还惊讶地看着他“老师怎么来了就这点事我自己能处理好的。”
五条悟“”
五条悟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难受,不是因为不被学生需要,而是因为就这么一点点小事,又因为这么一点点小事,下意识开始逃避,不想跟那个孩子见面。
把自己的学生当成借口,把工作忙当成借口他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样的人。
可是想到自己真的要去面对那个孩子,他又会忍不住产生疑问
那么真挚的喜欢,真的是给自己的吗
她不过是把自己当成爸爸而已,她年纪那么小分不清楚,难道自己还不明白吗
就是因为想得太明白,所以才需要远离。
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能和她那么亲近,却又控制不了自己,最后造成的后果便是
“还在等人吗”又一个朋友路过。
有着超能力的茶色短发少女问“这次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站在学园都市门口的白发女孩低下头,难受地攥住衣角。
“我不知道”
茶色短发的少女顿了顿,又说“告诉我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吧”
“啊”
白发女孩愣愣地抬起头,听到朋友说“聊天啊,不然就站在这里干等着吗”
“”白发女孩沉默了一下,再次低下头,“我不知道”
“”茶发少女睁大眼睛。
白发女孩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甚至可以说,在白发女孩心里,爸爸这个词都是虚无的,无法具体具现化出来的。
如果说起相关的话题,她能回忆起来的大概只有痛苦。
这就是五条悟带给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