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若吩咐了车夫回府。
车夫调转车头,往姜府回去。
姜彦明坐着豆绿那辆小车,一路急赶,到了威远侯府偏门外,跳下车,刚拍了两下,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威远侯府大爷姚德庆的小厮清泉,清泉探头出来,见是姜彦明,惊讶道“是五爷五爷快进来”
姜彦明挤进门,清泉关上门,先吩咐门房道“都警醒些,有动静赶紧开门,刚才都是谁出去了,你们都是看到的”清泉吩咐完,示意姜彦明,“五爷这边请,”
清泉带着姜彦明,连走带跑,时不时和姜彦明说上几句“小的刚侍候我们大爷回来,刚到府门口,就听说贵府上被围了的事,大爷急的团团转,连打发了好几拨人出去打听贵府上怎么样了,刚刚让小的再去看看,没想到,五爷竟来了。”
清泉带着姜彦明,急步到了内书房上房门前,紧一步上前禀报了,声音没落,姚德庆就急冲出来,一把揪住姜彦明,“你出来了还是没回去你们府上,你肯定知道了吧外婆没事儿吧还有大舅他们呢”
“我在路上碰到虎威军,没敢回去,先到这边来了,进去说话。”姜彦明拉着姚德庆的胳膊,借着些力,他连惊带急,这会儿腿有点儿软。
姚德庆急拉着他进屋。
威远侯姚镇江背着手,微微抠搂着背,一直站在门槛内听着,看着姚德庆揪着姜彦明冲进屋,急忙往后避让过,依旧背着手,紧拧着眉,走到上首坐下,担忧的看着姜彦明。
姜彦明自己过去倒了杯茶一口喝了,坐下,将他和李丹若看到的情形说了。
姚德庆听的两眼圆瞪,用力咽了口口水,看向父亲姚镇江,片刻,又看回姜彦明道“我这里,倒是听到了一点消息儿,说是,敬亲王谋反,敬亲王府里,已经围上开始抄检了。”
姜彦明机灵灵打了个寒噤,直直瞪着姚德庆,呆傻住了。
姚镇江往后靠在椅背上,抬起手,响亮的拍在额头,长长叹了口气。
姜彦明好半晌才缓过口气,看着姚镇江,艰难的开口道“前两天,京城有一股流言蜚语,说我过继给姑母了”
“这个我也听到了,也不知道谁闲着没事乱嚼这个舌头根子”姚德庆的话说到一半,嘎然而止,呆了呆,一下子跳起来,冲上前,用力摇着父亲的胳膊道“阿爹阿爹,赶紧赶紧,咱们假话真做,快,快快写个文书还有族谱,咱家族谱在哪儿呢”
“别吵”姚镇江被儿子摇的头晕,脸苦成一团,用力掰着儿子的手“这是大事,敬王爷说是谋反,那是大罪,今晚上围上的可不只一家两家,万一”
“姑父,过继的谣传在前,京城诸人十有八九信以为真,侄儿媳妇已经回去和太婆商量,求姑父帮一把,侄儿若能脱出大难,姜家也能有一线希冀,姑父知道姜家诸人,哪一个是有胆子谋逆的必定是冤屈,侄子能脱身在外,也能有一天,替姜家洗脱罪责。
“求姑父看在先去的姑母面上,救救侄儿,救救姜家”
姜彦明跪倒在姚镇江面前,磕头不已。
姚镇江急忙去拉姜彦明,“先起来,你先起来,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这杀头的事”
“阿爹,你不是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真要是祸及咱们家,咱们帮不帮,都得及到头上。
“我觉得咱们家福大命大,弟弟也是福大命大,你不是最信命么,你不是给弟弟批过命,你不是说,弟弟福大命大,是要位极人臣的么阿爹,咱们不能不帮,这是我弟弟亲的”
姚德庆指着姜彦明吼道。
“你急什么这么大事,你得容我想想,总得想清楚,这事儿”姚镇江不停的拍着额头,连声叹气,“这是杀头的事可是,唉,他是我儿子,你也是唉,算了算了,唉,小庆说得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事儿,唉,你跟我去开祠堂,唉,能有什么法子”
姜彦明哽咽难言,长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