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宁老夫人吩咐李丹若早上不必过去请安,李丹若直睡到辰正才起来,洗漱后吃了几口早饭,绕到母亲院子里说了几句话,就去了正院。
宁老夫人正和黄嬷嬷等人说着闲话,见李丹若过来,忙笑着招手叫她坐到身边,怜惜的问了几句玩的好不好之类闲话,就接着道“昨晚上你三姐姐也出去看烟火去了,说是临时想起来才出去的,你碰到你三姐姐没有”
李丹若忙摇了摇头,瞄了眼满脸柔顺的坐在旁边小杌子上的柳姨娘,笑道“那么多人,天又黑,我们一直在会仙楼上看烟火,也没下去。”
“四娘子做什么事都让人安心,三娘子昨晚上回来,挤得簪环香袋一样没剩,脚也崴了,二太太让人烧火酒洗了半夜。”柳姨娘温柔的笑着,细言细语的说道。
宁老夫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听了,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题。
李丹若陪宁老夫人吃了午饭,宁老夫人打发走众丫头婆子,单留了李丹若,半晌,宁老夫人才低声道“她比你回来的还晚,被人送回来的。”
李丹若轻轻打了个寒噤,看着宁老夫人正要说话,宁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好好儿的,送她回来的,是个举子,进京准备院试的。”
李丹若怔怔的看着宁老夫人。
宁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她,叹了口气“你知道点,心里有个数就行,没大事,没事,正好她脚崴了,从现在一直到出嫁,就让她在院子里养着吧。”
“太婆,”李丹若低低的叫了一声。
宁老夫人悠悠叹了口气,别过脸,避开了李丹若的目光。
李丹若看着宁老夫人,犹豫了片刻,将昨晚上从红云那儿听来的事说了。
宁老夫人凝神听了,面容凝重沉郁,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叹气道“狄推官出身寒微,起家又晚,不过十来年的功夫,就奢华的不行,我原本嫌他根基浅太浮华,如今看,不光根基浅,这为人也太贪狠了些,拿人钱财,是要给人消灾的他又一向和大皇子走的近,唉,算了算了,不提了,往后的事,谁能说得上来呢。”
宁老夫人声音低落下去,半晌又叹了口气,接着道“唉,也没大事,狄推官这样的,只要咱们家好好儿的,你二姐姐就能好好儿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李丹若勉强笑道。
宁老夫人示意李丹若扶着自己歪在榻上,闭着眼睛吩咐道“我歇一会儿,你也回去歇会儿去,让流苏进来侍候着就行。”
李丹若应了,拉了锦被给宁老夫人盖好,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过了十六,大老爷李玉靖寻了个和韩教谕常有往来的同僚作伐,韩教谕一直对李云直欣赏有加,这门亲事自然是一提就成。
两家下了草帖子,合了八字,宁老夫人和四太太杨氏挑了大半天,定下了五月二十六的好日子。
离成亲不过四个来月,四太太杨氏和大太太刘夫人忙个不停,要收拾新院子,要过细帖子,下小定、大定,因为家里上下对这门亲事都十分中意,这中间但凡有一丁点儿说法,这个节那个礼的,刘夫人就必要遣人送节礼头面羊酒等,真是忙的一天到晚不得闲。
四太太杨氏没忙几天,就把这事全扔给了大嫂刘夫人,因为她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