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克制地闭了闭眼,再看向放青山。放青山顿时一哆嗦,赔着笑上前“内什么,挺好,挺好,拜堂挺好的。”
孙婆婆在旁边笑,她的精神好了很多,和乔清初见时比起来,笑容也多多了。
她关切地冲乔清招手“娃儿是磕脑袋了吧来来来,婆婆给你涂药油。”
梅明嘉扶着乔清到外面坐下,孙婆婆拿了红花油给他按揉后脑勺。老人的手掌宽厚粗糙,过惯了苦日子的一双手也有力的很,乔清感觉自己的后脑勺都快凹下去了。
他忍不住挣扎,“婆婆我”
孙婆婆呵呵笑着按下他的手臂,说道“要多按按才好得快呢。”
乔清
痛苦面具。
然后放青山就惊悚地看见梅明嘉脸上居然露出了不忍心的神色,他站过去试图声援乔清,“孙婆婆,是不是可以”
“还要一会儿呢。”孙婆婆说,“小梅啊。心疼也忍忍,就得这样才好得快。”
一声小梅直接让放青山嘴里的茶一下子呛进了气管,一半喷了一地一半呛得他咳嗽得喘不上气,声嘶力竭地又是笑又是咳嗽,像只鸭子一样嘎嘎哈哈乐个不停。
梅明嘉“婆婆,您叫我明嘉就行了。”
孙婆婆耳背,没听清他说话。这会儿刚好涂完了药,她便放下手,絮絮叨叨地笑着说“还是你们小两口感情好,哎呀,要是小宇还在,也该找对象了。”
红花油跟风油精一样冰凉凉的,辣得乔清眼前直发蒙,捂着脑袋声音虚弱地说“婆婆,我们不是”
“我看小梅啊,是个踏实孩子。”孙婆婆拍拍他的手背,“话不多,但是肯干事儿,脾气好,会疼人。跟小宇一样,好孩子呢。”她比了个大拇指。
好孩子小梅正低头削苹果,放青山还在旁边龇着个大牙嘎嘎笑,乐不可支道“可不是,我们小梅”
梅明嘉削完了苹果皮,水果刀在指间翻飞出锐利的银光。
放青山“我是说,我们梅明嘉,确实适合处对象。”
“是吧,婆婆是老了,眼光可不差”孙婆婆哈哈笑道,“还是小青了解婆婆。婆婆啊,就乐意跟你们聊天,不像那些社区的小姑娘,没说几句就要带我去医院,看,看什么精神,看脑子。老婆子可清醒着,没病”
“可不嘛”放青山一拍大腿,“您还这么年轻,又会做饭做菜又会收拾家里,哪里像有病的样子咱俩要是出去逛街,别人指不定以为您是我姐呢。”
孙婆婆平时说话三句不离孙少宇,也就只有放青山的胡诌功力能让她从儿子去世的阴影里脱离一会儿。
孙少宇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人鬼有别,普通冤魂的力量更是薄弱。他没办法和母亲说话,也不像乔清他们那样能细心照顾,所能做的也就是在母亲试图拧开煤气自杀的时候拉上一把而已。其余时候,他只能旁观和陪伴,却着实无法做更多。
放青山虽然看着不着调,但心思比谁都细腻。孙婆婆的事他也一直放在心上,回家后就把他从古书里看到的阵法拍下来发给了乔清。
虽说找到了阵法,但欺瞒鬼差强行留下冤魂毕竟有违天道,有因必有果,遭报应是迟早的事儿。乔清便以白泽为借口将事情揽了下来,打算自己解决,不让梅明嘉和放青山插手。
皓月楼的办公室里,放青山正瘫在沙发上挺尸,他啧了一声,问梅明嘉道“你说这白泽和乔老板到底得好成什么样,居然连太岁肉都肯给,还把事情揽过去自己解决了”
梅明嘉淡淡地翻过一页书,“好奇心害死猫,放青山。”
“嘿,你就一点不想知道”
梅明嘉头也不抬道,“他们只是朋友。”
至少乔清说他们只是朋友,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隔天早上,乔清的咖啡馆里来了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