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鹤川刷上房卡开门,却见最里边靠近窗户的地方开着一排小夜灯,一下子便反应过来房里有人。他皱了皱眉,走进去就看见床上被子微隆,像是躺了个人。
聂鹤川眉间皱得更紧,冷声道“不管是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副手自作聪明的小伎俩让聂鹤川心生厌烦,他对着镜子扯下领带,见床上那人还没动静,他更是不悦,大步走过去便要隔着被子将他拉起来。
然后在看清露在被子外的小半张脸时突兀地止住了动作。
“乔清”
聂鹤川一下子放轻了声音,僵硬地一点点地收回手。他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后才在床边蹲下来,像是生怕吵醒打盹的老虎。
乔清抱着被子一角埋头装睡,他将呼吸保持得匀称绵长,然后就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搭在了自己额头上,顺着头发往后摸了摸。
他的动作很轻,轻到乔清怀疑他甚至没有挨到自己。
聂鹤川静静地蹲在床边看了他很久,乔清能感觉得到他的目光有如实质地在他脸上流连,但是他在最初的轻抚后便没有再乱碰他,只是看着,像是在博物馆中隔着玻璃远远望着一件珍贵的展品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久到乔清都要睡过去了,才听见身边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聂鹤川凑近了一些,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帮他把衣服和裤子脱了下来,盖上被子。
这种动静很难不清醒,乔清迷瞪瞪地卷过被子翻了个身,他喜欢裸睡,也喜欢侧身骑着被子睡,于是一条腿就这么晾在外头,被子团成了团抱在胸前,肩上后背全没盖到。
聂鹤川呼吸一沉,如果说刚才脱衣服时还能勉强保持冷静,那现在就
他克制地抿了抿唇,再次拉开乔清的手臂,小心地将被子一点点抽出来。
乔清蹭了下枕头,不耐烦地嘟囔道“向景鸿,别闹了”
聂鹤川一下子僵住。
他攥紧了被子,末了,还是松开,他弯下腰,轻声安抚“不闹,睡吧,我给你盖被子。”
聂鹤川的动作又轻又稳,愣是没带起半点风,掖好被角要抽出手时无意间擦过他光裸的肩膀,触电似的感觉让他连呼吸都是一颤。
聂鹤川又凑近了些,眼底涌动着不明的情绪,深深地凝视着他的脸。
“乔清”
他低低呢喃,轻得如同是乔清的错觉。
但他的呼吸声却很沉,略微急促,带着几分粘稠,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明显,如同野兽的低喘。
下一秒,乔清便感觉到那道呼吸挨了上来,在贴近他时屏住了呼吸,但他只是无声地贴近他,在他的发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然后乔清便听见后退的脚步声,显得有些匆匆,随即是浴室门合上的声音,里面很快响起水声。
乔清有些困了,他没再等聂鹤川出来,很快便沉沉睡去。
他睡得早,醒得也早。睁眼时就见聂鹤川另外拿了床被子铺在地上,他和衣睡着,睡衣扣得整整齐齐。眼镜放在枕头边,沉睡的眉眼显得沉静。
乔清打了个哈欠,懒散地裹着被子蹭了蹭,听见地上也随之传来响动。他闭上眼,对白莲花道不继续了,我们走吧。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