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的痛楚令张钦一口气呼不上来,踉跄着挥舞双手后退,直到扶着车身才勉强站稳。
乔清笑了一声,“我什么”
张钦五官扭曲“你疯了”对上乔清无波无澜的双眼,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双眼惊惧地睁大了。
他黑发凌乱,脸上也被浓烟熏出痕迹,琥珀色的眼睛却是明亮,仿佛极为愉悦。
“告诉你一个道理。”乔清略略弯腰,目光直视佝偻着脊背的张钦,“做了坏事就要有被报复的准备,不是吗”
他笑起来“巧了,我恰恰最喜欢报复。”
张钦两手紧紧抓着车窗,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他们没能独处太久,身后很快有摩托车的嗡鸣逼近,乔清垂下眼睛,换上虚弱的神色。
摩托车还未停稳沈昀亭便跨下后座,罗绮岭也顾不上自己的爱车了,随手往旁边一推就急忙朝乔清奔过去。
“乔清”
“乔乔”
乔清回头看见沈昀亭的脸,他的头发被狂风吹得乱七八糟,嘴唇发白,连抓着他手臂的手都是颤抖的。张钦的伙伴们随即也跑了过来他们都将车停在了远些的地方,生怕有爆炸被波及,因而费了些时间。
“我没事。”被扶到路边坐下,乔清说道,“就是脑袋好像磕到了,有些懵。”
罗绮岭急得在他旁边大呼小叫,沈昀亭看着冷静,却二话不说就开始拉他的赛车服拉链,想看里面有没有受伤。乔清愣了一下后抓紧衣服,哭笑不得道“真的没事,只是撞车而已,伤不到里面。”
于是沈昀亭又转而摸他的头,在额头附近的地方摸到一个小鼓包。
其实撞车在赛车赛事里很常见,头盔的保护下这种小碰撞根本不会受伤,顶多是脑袋嗡嗡响罢了。但乔清寻思他们都是业余选手,张钦估计会反应不过来。那他当然不能一点事都没有,于是也顺着惯性碰了一下。
“去医院。”沈昀亭马上回头对罗绮岭说。
罗绮岭“嗯”了一声,差点就要蹦出一句“你在教我做事”却也觉得磕脑袋的事儿可大可小,立即要拿出手机打电话安排。
“不用,小磕碰罢了。”乔清说,一指旁边地上的头盔,“你看看,头盔里边裹得那么厚,能有什么事。”
沈昀亭还不放心,但见乔清坚持,状态也不似有异,只好也不再多说什么。
赛车场地很快被清理干净,乔清和张钦各自被扶着回观众区休息。场上友谊赛还在继续,场下乔清拿着冰袋敷脑袋,靠着椅背晃荡着腿,对沈昀亭叫了声糟糕,苦恼道“这次不会给你留下心理阴影,不敢坐我的车了吧”
青年依旧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轻松模样,沈昀亭很想说一句“你都不会有阴影我怎么会”,他直到这时候才从两车相撞的那声巨响慢慢缓过来,却依旧觉得指尖发麻。他忘不掉和罗绮岭在赶去的路上的那种窒息和麻木,直到看见乔清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时才逐渐恢复了知觉。
“不会。”他平复片刻,哑声说。
“唔,”乔清凑近他,眼里带着狡黠,“这么相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