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茫而失去方向的双眼不由自主地看向远方,她看到叶诤领着侍卫与人拼杀在一起他的身躯在她的视线里并不高大,数十人的混战之中,他也不过是数十分之一而已。但是,他怒目而眦,挥动寒剑,以双手扫荡心里的愤怒与不甘,以双手改变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他在改变这一切,靠着自己的力量。
哪怕这份力量很弱小,但他仍然逆水而行,奋勇向前,谁敢说他无能
而她呢
姜羲自从来到大云之后,从未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成了漂泊在迷雾重重的大海上的一叶小舟,随波逐流,就是找不到自己要去的彼岸。
从前她的彼岸,是家人,是责任。
现在她的彼岸,又是什么呢
叶诤以为,这会是他们最后的困兽之斗了。
他明白自己不管表现得有多么英勇,手臂早已经疲软不堪,全靠着意志力的燃烧在拼命战斗。
因为,他不能退。
退了,身后那些人就都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阿稷啊阿稷,你再不来,我们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楚稷啊啊啊”他破锣一样的嗓子竭力嘶吼着
“叫我做什么”
似是天籁,忽然而至。
叶诤不可置信地抬头,便看到楚稷骑着黑马而来,他的身后则是上百号训练有素的将士
竟然是援兵阿稷真的把援兵带来了
“哈哈哈”叶诤畅快大笑起来,厮杀得更起劲儿了。
刚刚还压着叶诤这方一面倒的局势,瞬间有了翻天覆地的扭转
在叶诤与楚稷率领兵马的两面夹击之下,那些黑衣杀手迅速溃不成军,一个又一个地倒下。
远在深林里,自以为是黄雀的斗篷人,愕然地瞪着眼睛
怎么会这样
他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杨志源,那就是四皇子叶诤手上,根本没有陛下的密令
没有密令,兵权便不能轻易染指,越矩调动兵马对皇子来说更是大忌
否则,为何叶诤不调动兵马从江南一路杀出去,还要处处受到杨志源监视的掣肘,被迫困在这樟州一隅之地
正是确认这一点,他才会笃信自己会赢。
既然没有密令,那叶诤是怎么把人马搬过来的
不,不是叶诤。
斗篷人的目光落在了楚稷身上。
“看来,是我失策了,竟然低估了这位楚世子。”
“主子”他身边人急忙催促。
“我知道。”斗篷人轻哼,“走吧。”
他甩袖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更无对抛弃精心培养多年的手下们的愧疚。
这些人受他之恩,为他赴汤蹈火,能在生命的最后帮他洗清嫌疑,也算是死得其所。
谁说他就输了
他至始至终,都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