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锦苑独自前往他自然是不放心的,便是准备回去的郁连峥也停下脚步,问了一句“为何,这可是大人的随从,若是大人在那头有什么不便,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
这句话里头已经带了些威胁的意味,但是小厮显得却很是为难,说出的话依旧坚定“抱歉了大人,咱家主子说的很清楚,您非要这样,便是这船我也不敢开的。”
锦苑见状,便只好看向徐公子“无妨,我去去就来,既然人在灵波坊,便不会出什么乱子。”
这到底是个大排面,真要让客人出了乱子,那往后的生意可是难做。
况且灵波坊的化娘们也知道,来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自然会好生待着,绝不敢有什么其他僭越的行为。
她花魁地位再高,也终究是个欢愉的女子,这点数肯定是有的。
或许这性子便是如此特立独行,才显得尤其有魅力,吸引了无数恩客。
徐公子见状,自然不能忤逆锦苑的意思,便站去了一边,看着她登船,目送着锦苑缓缓离去。
小船往花魁的大船边上靠去,徐公子才转过身看着郁连峥,态度倒也算是恭敬“将军,恐怕小的得借您宝地一用,在这里等殿下返程了。”
“请便。”郁连峥没有在看他一眼,转身便又往里去。
只剩徐公子一人始终守在船舷边上,目光紧紧的盯着远去的小船,又看着大花船上发生的一切,似乎在其间寻找着锦苑的身影。
屋内的郁连峥见状,忽而扯了一下嘴角,接过花娘递来的茶盏“倒是个痴情种子。”
“世间人皆是如此,总是盼着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她离的您近些,便好像让您动了心思,有了期盼,但抽身拒绝的时候又如此彻底,叫人心如死灰。”
“可越是这般,越是难以舍弃,宁肯在一个人身上周折往返,也始终不得解脱,大人,您说是吗”小花娘笑着给他将茶换做了酒,笑意盈盈的看着郁连峥。
这番话,却叫他目光忽而迷惘起来,最终只是笑着“你从哪里感悟来的这些”
“从您身上呢,大人。”小花娘嘻嘻笑着,便好似只是开了个玩笑。
郁连峥多瞧了她一眼,终究不在说话。
这个时候,锦苑已经随着小船到了花魁的游船之上,那小厮领着她顺着梨木阶梯一直往上,很是热情“这位公子,您一看便不是寻常人,我家主子能一眼相中的这一年来也没有几个呢。”
锦苑明白这无非是些说辞,他也想要个赏钱罢了,于是递过一枚银锭,倒是大方的很。
在灵波坊大家都是只认钱财的,若是给的少了难保在某些地方给自己难堪,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锦苑一面往上走,一面看着下方的那些喧嚣浮华,便忍不住感慨“这夜夜笙歌总不停歇,无论是有没有恩客在都是这样的吗”
“是,”小厮解释着“公子,您便是想着,若您来了见着这偌大的地方冷清的很,哪里还有赏乐的心思呢”
这话说的很是中肯,锦苑倒是没做他想。
眨眼间便已经跟着小厮到了顶楼,从这里开始,便已经有了些隔音的效果,外头的热闹好似只是铺给其他人看的,叫他们知道这花魁的游船是与众不同,永远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