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事”付长宁惊了一下,脚下意识往回缩,还来吗
辅事轻声道,“膝盖伤得不会比手轻。”
付长宁尴尬到不敢看他,悄悄把双腿移了出去。
她的膝盖青一块紫一块,破了一点儿皮。药膏覆上去的时候,清凉盖住了火辣疼感,感觉原地就能好。
跟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让她脑子里不断回放方才那场激烈的床笫之事。
付长宁没话找话,视线远放到松涛林中,“辅事,你这药膏效果很好,半点儿不输灵草灵药,想必得来不易。”
“好说,我做的。”
付长宁“这瓶子初看简陋潦草,看久了就别有一种粗犷之美,花了不少钱吧。”
“并不,我烧的。”
“有什么是你不会的”付长宁真的好奇。
“孕吐。”
这天没法聊了。
辅事涂完药,打了盆水净手。
突然一段墨绿色印迹穿过窗户缠上辅事手腕,化作一缕丝状进入辅事右眼。
“兰花花头点蕊图”付长宁一下子就认出来,手撑着椅子,猛地起身,“是离清莫非离清大限已至,已经身死道销。”
心中一片哀愁。
她的哀愁令人不适,辅事敛下眸子,“也许他放过自己,卸下合欢宗的担子。”
付长宁摇了摇头,十分肯定,“他不会的。”
“但合欢宗少宗主林肆会。”辅事想了想,又道,“而且,程一叙想剥离兰花花头点蕊图不是一天两天了。以程一叙之天分,若没有进展,反而令人意外。他们互相厌恶,却也不是不可能为离清而联手。我认为离清也许有一线生机。”
“你说真的”付长宁信了一半,高兴极了。辅事一向说什么是什么,从未出过差错。
辅事拿帕子细细擦去手上水渍,“方才传来消息,蒋氏一族一夜之间灭族。想必与程一叙、林肆脱不了干系。只是”
提到这事儿,付长宁就支棱起来,“只是什么”
“只是有相当一部分蒋氏一族弟子提前收到纸鹤传讯,自行决定要为蒋振而战、还是为良心而走。”辅事抬眼,瞧着付长宁,“这不是擅长斩草除根的程一叙、心狠手辣的林肆能做出来的事儿。”
付长宁移开视线,嘟囔道,“你操这份心做什么,又与你无关。”
“那纸鹤是礼乐殿公选曾使用过的,若是有人细细查起,息风宁云脱不了干系。”
付长宁扼腕不已。图省事儿才用了那纸鹤,早知道就换别的了。
她不是个藏得住事儿的性子。辅事轻敛眸子,“我想我有答案了。”
“啊你有什么答案了”付长宁紧张起来。
“怎么,殿主也感兴趣”
付长宁忙摆摆手,“不感兴趣不感兴趣。”
辅事拿出一份公文给付长宁,“昨日下头呈上来的,我觉得有必要告知礼乐殿殿主。”
“什么东西”付长宁接过来,打开一看。
山桃镇有个母亲说孩子最近不对劲儿,白日读书识字、天真烂漫,晚上家里的烛火一亮就变了个人,不理人不说话,径自回房拉起被子睡觉。
母亲一开始没觉得异常。直到有一天,母亲做饭晚了些。烛火亮起时,那孩子还吃着饭呢,就突然放下碗筷,回房拉被子睡觉。
母亲训骂,他浑然不觉。
母亲跟过去一看,孩子睡着了,嘴里还塞着一大口馒头和菜。
“山桃镇,听着耳熟。”付长宁想起来了,牛肉面店的老板娘老家就在山桃镇,“我知道了,我即刻就动身。”
辅事道,“我陪你一起去。”
她现在孕吐,他有做父亲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