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上绑的儿子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爹”,眼睛也能认人了。掌柜欣喜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衣袖抹脸哇哇大哭。仿佛是个小孩子。
五柳镇众人只道她是个大夫,于是一商量,敲锣打鼓送了个“悬壶济世”的拍牌匾送到客栈。以谢恩情。
还没等付长宁推辞,牌匾一下子就被塞到怀里。
付长宁狼狈地捧着有自己三倍大的牌匾。重倒是不重,就是占地方。
等等,这牌匾用什么做的
付长宁把牌匾翻过来,掌下凹凸不平的手感来源于字。是“女儿庙”的牌匾拆了重弄的,背面的“庙”字还缺了一半。
庙祝还好吗
付长宁去了一趟女儿庙。
昨天还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的女儿庙一下子就成了败瓦残墙,栏杆上装饰地漆金都被人粗暴地用小刀刮走。
庙祝蹲着收拾堆得满地都是的杂物,几缕发丝跑出了发髻。她只当是又来人谩骂,头也不回,声音有气无力,“我不知道是娃娃仙作恶,我只想祭奠我的丹儿。信不信由你。”
“我信你。”
庙祝身形一顿,回头,“姑娘,是你啊、不,应该称呼你为仙人。”
手下意识在身前搓了搓,有几分无措。
“庙祝,有香吗”付长宁找到香案所在的地方,蹲下来翻了翻,找到一把香。
“仙人这是要拜”庙祝自嘲地笑了一声,“娃娃仙是邪物,人人避之不及。仙人您一点儿都不觉得晦气吗”
付长宁拈了一根点燃,对着空了的仙龛酬而三拜,“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我拜的都不是什么娃娃仙。是丹儿这条早逝的生命。”
庙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捂着嘴巴不让声音出去,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把哭意压住。沉着声音道,“多谢仙人。”
庙祝也跟着上了一炷香,“丹儿,娘真的好想你。娘每一天都在后悔为什么要拆了糖葫芦。这些年来一直在愧疚、自责中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丹儿,娘累,你什么时候能原谅娘”
那根香刚插上香炉,就平白无故地断了。
付长宁的就很好。
丹儿一直不原谅庙祝偏心弟弟。
这些年,庙祝肩上扛了很多。此刻终于破防了,双手埋脸凄凄惨惨地哭起来。
付长宁叹了口气儿。
晚上。
付长宁推开房间门,桌前坐了个人。
那人容颜如玉、身形如松,即使只是简单地喝个茶水,动作也优美地跟幅画似的。
“辅事,怎么是你寻我有事儿吗”付长宁没空儿欣赏,做贼一样眼珠子警惕地四处转,后半句压低声音,“这才第二天,没到时辰吧。”
“付长宁,我们只是在配合,仅此而已。”辅事洁白如玉的手腕微抬,重新倒一碗茶水,淡声道,“别把我当你的奸夫。”
付长宁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草木皆惊,讪讪道,“那也不能怪我,我又没有经验。”
“那你是觉得我经验丰厚吗”
“别处我哪儿知道,但辅事的技术是真的经验为零。”付长宁认真建议,“要不辅事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