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听到了叶青的祷告一样,卢仲眼神里闪过一丝的不耐烦,看了看依然没有签字画押的叶青后,耐着性子说道“不只你一个人,是你跟你率领的那一伍九人,去燕鸿渊员外的家当护卫。自然,到了人家的府上后,听人家的命令行事就可以了。”
“那这些空白处是些。”叶青指了指兵部文书的其他空白处,低着头都能把卢仲的脸看的清清楚楚,心中却已经在想,李横如果知道这个命令后,脸上又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啪地一声,卢仲的手重重的拍在桌面上,就连那琴声仿佛都被打断了片刻似的,只见桌面上多了一支笔跟一块儿令牌。
“你哪那么多废话,让你签你就签,本将军还能害你不成赶紧签这都是为你们好”仰着头的卢仲很讨厌跟这种身高的人说话,每每碰见这样的部下,他总觉得自己像是那个手下,所以,他对待叶青的态度,自然是不会好到哪里去。
叶青定定的看了一眼卢仲,而后看着卢仲拍在桌面上的笔,以及那证明他是正将的令牌,缓缓的拿起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又在卢仲的示意下,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被贬到禁军的两个月来,叶青多少了解一些卢仲这些上层武将之间的勾当,所以他敢肯定,这兵部文书并未填写的空白处,是他们以防散出去的禁军士卒,万一出现意外情况后,他们好在这些空白处,为他们自己逃脱责任而预留的活路。
但叶青如今却是无法反抗,只能是听命于这些人,不过好在,并未让自己离开临安去岭南陪被流放的叶衡,这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自从他穿越过来的第一天,与金兵在建康府外的牛首山打了一场败仗,自己的兄长战死,而后叶衡被弹劾流放,看似都与自己这个穿越者不相干。
但自己平白无故的被贬到禁军,除了朝廷下令的裁汰冗滥这个理由外,难道就没有朝廷上层官员之间相互争斗,所以自己这个小池鱼被殃及到的缘故吗
叶青如今也不过是在心中想想而已,毕竟这个推理不是很能够站得住脚,毕竟自己到大宋后,这地位是一天天的看低,从建康府正规军到了临安府预备役,这又从预备役没几天,转眼间又成了给人看家护院的打手。
而官职也是从一个小小的队官,一下子跌到了不能再跌的都头上,而自己这个都头,还并非是真正的都头,只不过是都教头的另外一种叫法罢了。
如今的境遇,还真成了黄鼠狼下崽儿,一窝不如一窝,自己则是一天不如一天,穿越者混到自己这个份儿上,估计也是没谁了。
跟随着卢仲从亮丽的木台阶处拾阶而上,在二楼的一个清雅茶室内,叶青便见到了他穿越过来后,又一位将要让自己听命行事的领导
燕鸿渊一个人独坐在茶室内,兵部侍郎王之望并没有出现,而是躲进了茶室的内间,毕竟在王之望看来,让一个小小的都头看见自己在此与富商大贾坐而论交,即有失自己的颜面与身份,也很容易让这些兵卒,在看见这一幕后传出闲话儿去。
如此一来说不准会因为那些闲话儿,而影响到自己在朝廷中的声誉,以及与这些富商打交道的生意。所以每一次到最后,都是由卢仲出面,而他自己只管与富商大贾谈好价钱,进行交易就行了。
儒雅至极的燕鸿渊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面色稍微显得有些苍白,看到卢仲领着叶青进来后,燕鸿渊急忙从茶桌后面站起身,对着卢仲行礼道“有劳卢将军了,以后还望卢将军多多关照才是。”
说完后,一叠银票便从燕鸿渊的袖口中滑出,而后便递给了不露声色的卢仲。
卢仲同样是微笑示意,眼睛望着燕鸿渊身后那内间的门帘处,嘴里自然而然的说道“客气了,燕员外要谢,还是多多感谢王大人才是。”
紧闭的门帘让卢仲很放心的接过燕鸿渊递过来的银票,而后看也不看的便放进了袖袋里,对着燕鸿渊继续说道“已经交代完了,明日一早便可前往贵府当差,所选之人自然都是能征善战者。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虽然我们禁军如今地位不如从前,但我们这些兵卒,可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燕员外大可以放心把自己出门在外时的安危交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