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经是在操场上见的那一面了。
是之后的某一天里,沈茴在操场上跑步,赵叙宁就在操场的边缘地带抽烟,随性又散漫地站着,穿一件褐色风衣。
在沈茴要去压腿的路上,赵叙宁踩灭了烟,双手插兜堵住了沈茴的路,声线和雨后的潮湿裹挟在一起,带着几分湿润感,轻佻又漫散“加个微信”
沈茴挑眉,把自己手机递了过去。
在赵叙宁的认知里,这是她们说的第一句话。
后来沈茴总问这个问题,赵叙宁也不是个傻的,总能听得出来她言外之意。
有天趁着沈茴喝多,赵叙宁把她灌醉之后才软磨硬泡地问,沈茴酒过三巡,脑子混沌又困倦,自然竹筒倒豆子一样地都说了出来。
说完以后还坐在赵叙宁怀里,双手捧着她的脸,把赵叙宁的脸捏成一团,不满地质问她“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借我饭卡”
赵叙宁起先不回答。
到后来被沈茴揉得脸都红了,让沈茴松手,沈茴却怎么都不,甚至变本加厉地凑过去咬她的脸。
赵叙宁在被她捏脸第n次时无奈地抓住她的手,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你会成我女朋友。”
沈茴忽然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沈茴原本不算是个特别开朗的人。
如果让她的初高中同学评价她,大抵只会得到一个词语美艳。
平日里也不怎么跟人搭茬,大家开玩笑的时候她可能就附和地笑笑,从来不会参与大家的玩笑,但也不会嫌弃大家开玩笑。
有距离,但又很近。
就是似有若无的社交距离。
可在赵叙宁面前,沈茴好像有无限的活力。
沈茴有次喝多以后,窝在赵叙宁怀里特委屈地说“赵叙宁,我好喜欢你啊。”
赵叙宁只看着她笑,“嗯。”
“你都不回答。”沈茴委屈。
赵叙宁说“我回答了。”
沈茴低敛下眉眼,“我要的不是这个回答。”
赵叙宁很耐心地问她“那要什么”
沈茴仰起头,眼睛红彤彤地,看她的时候眨了眨眼,“你要说,你也喜欢我。”
赵叙宁却怎么都不说。
最后闹得沈茴哭。
沈茴喝多了以后总会闹这种乌龙。
追着问赵叙宁到底爱不爱自己,还要让赵叙宁背着自己回家,先问赵叙宁自己作不作,赵叙宁要是回答作,她就委屈得要哭。
沈茴后来想过很多次,赵叙宁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她飞蛾扑火呢
好像也没有。
赵叙宁身上所有的品质,拆开来看她在生活中都见到过无数次。
因为沈茴前二十年的生活都太一帆风顺了。
沈家的二小姐,上有姐姐爱护,下有弟弟尊敬,出门在外永远都不会被欺负,大家对她永远都表露着人性最善良的那面。
可从来没人能给她这样的感觉。
单是看着这个人,就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变甜了。
沈茴后来跟赵叙宁说“你这个人就很奇怪。”
赵叙宁“嗯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赵叙宁确实奇怪,从小到大都跟同龄人格格不入。
对于同龄人来说,她懂得太多。
所以她一路跳级,上大学时比班里所有人都小,可偏偏她的专业能力却很强。
沈茴本来是逗她的一句话,不知为何,却从她的回答里听出一丝心酸的感觉。
于是沈茴话到嘴边变成了“奇怪得让我特别喜欢。”
赵叙宁“”
赵叙宁慢热。
上前问沈茴要联系方式是她做过最热情的事。
后来沈茴问赵叙宁“你为什么要问我要联系方式啊”
赵叙宁思考两秒,特别认真地回答“看到你跑步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要跟人谈恋爱的话,那个人只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