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没有立刻叫起,还在修剪她手里的花“以前我不懂得如何打理后宅,后来学得多了,看得多了。我也明白了些道理,红花绿叶就该衬托这名花,万不可喧宾夺主,绝没有让名花俯就绿叶的道理让人看不惯,剪除就是,天底下的花花草草多了去,王府一声令下,各种奇花异草都能寻来作配,总能寻着合适的。”
一语双关。
沈琦芸瞬间了然,王妃应该是看出来她对严韶羽的不重视。或者说,昨夜院子里发生的事让王妃不满了。
关于昨夜,沈琦芸后来也想明白了严韶羽发怒的点,他该是认为她不够在意他如果真的在意,看到别的女人对他下药,应该义愤填膺,或是冲出去找沈娇娇算账才对。
王妃将那瓶花转来转去,满意道“赏你了。”
沈琦芸福身谢恩。
带着一盆花回去的她进门时,发现隔壁院子再次空了下来。连续两位姑娘不得善终,兴许以后都没人敢住进去了,沈琦芸心疼胡思乱想着,进门就看到了院子里负手而立的严韶羽。
沈琦芸很少在白天见他,这会儿才发现他耳垂下有一颗红痣,她福身请安。
严韶羽伸手拉她起来“去哪儿了”
“王妃娘娘召见。”沈琦芸低下头“说来惭愧,奴婢出身粗鄙,不好时常去请安,王妃娘娘也不愿意见奴婢,因此,好些天没有去主院,反而还劳动王妃娘娘来请,实在是”
“不关你的事。”严韶羽抓住了她手,带着她往里走“母妃将你禁足在院子里,我知道。”
沈琦芸沉默下来。
王妃那意思,分明是觉得自己儿子受了委屈,让她主动讨好。说实话,这对于沈琦芸来说挺艰难的,但再难,和小命比起来,似乎算不得什么。
无论出府也好,立女户也罢,在此之前,得让自己先活下去。
死了能一了百了,但是,沈琦芸不甘心。
她低下头,反握住严韶羽的手“世子爷,您先进屋,奴婢让人送些热水。”
他衣衫有些皱,还是昨夜那身,该是一直未歇下。
闻言,严韶羽先是一愣,语气和缓下来“好”
他靠在了塌上,沈琦芸转身要走,却被他拽住。他手一使劲,将她拉进了怀里“陪我歇会儿。”
沈琦芸不再动弹,闻着鼻息间的冷梅香,没多久,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已近黄昏,身边冰凉一片,严韶羽早已经不在。沈琦芸想了想,吩咐“去找些素色的料子来,再找些花样。”
不管手艺好不好,先绣着吧,省得王妃认为她不上心,万一那板子打到她身上沈琦芸收敛心神,心中再次骂了一通贼老天。
从那天起,严韶羽几乎每夜都来,偶尔快天亮了回府,也要来过夜。对沈琦芸影响颇大,一个人睡大床特别宽敞,姿势想怎么摆就怎么摆。两个人就有点挤,关键还不敢乱滚。
沈琦芸渐渐发现,每天醒来她都在严韶羽怀中,有一次脚还放到了他的腰上,堪称胆大包天。
随着两人越来越亲近,王妃那边并未生出不满,往沈琦芸院子里送了不少好东西。加上严韶羽送来的东西,且他还吩咐人带她在园子里赏景大概是严韶羽宠她的事情传了出去,底下人每每看到她远远就开始行礼,大厨房那边送来的菜色都比以前精致了不少。偶尔,沈琦芸都有种自己是这府上千金小姐的错觉。
当然,府上的千金小姐另有其人。比如林红玉。
身为府中唯一的表小姐,还是得老王妃看重之人,她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从不肯用正眼看沈琦芸。
这天两人在园子里偶遇,沈琦芸老远看到树下发呆的林红玉就想躲,刚转身,就被她喊住“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