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桐垣的染血的脚印在大理石地面延伸出去,像是谁疯狂迷乱的涂鸦,而她身后的门框就像一方僵硬死板的画框,画里是满室狼藉、血流遍地、尸体横陈,趴在地上的普利侦探双目圆睁,永远的盯着画框外桐垣惶然惊恐的背影。
半个小时后。
联邦调查局出动了一整个调查组秘密低调的从后门进入了会所之中,也幸亏这家会所保密性堪比警察局,经理也是行事谨慎经验吩咐,立刻就以有逃犯混进来为理由封闭了整个会所,然后通知调查局,不然联邦大明星桐垣身涉命案,恐怕早就闹得满城风雨。
穆赫兰夫人早在接到桐垣的通讯之后立刻扔下手头的事情赶到了会所里,看见自己的侄女浑身狼狈,腿上还扎着玻璃碎片,满脚踝都是血迹的时候立刻大惊失色,连忙叫来了家庭医生,因此等到调查组到现场,医生已经将玻璃碎片从桐垣小腿里取了出来。
调查组兵分两路,一半去勘查现场,一半去找会所负责人了解情况,调查组长和他的副手亲自去休息室探望桐垣。
医生正在给她包扎伤口,她显然是受了过度惊吓,眼眶周围都是绯红的,泫然若泣,手指紧攥着穆赫兰夫人的衣袖微微颤抖,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疼。
调查组长向穆赫兰夫人问了声好,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桐垣对面,穆赫兰夫人不满道“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去医院,而不是在这里被你们询问。”
调查组长陪着笑道“我理解桐垣小姐受了惊吓,但是毕竟出了人命,该走的程序还是要有,您理解理解。”
桐垣吸了吸鼻子,鼻音浓重的道“没关系。”
副手打开终端上的询问笔录,例行问道“姓名”
组长往后敲了一下椅子靠背,低声道“该省略的就省略一下。”
桐垣却已经低声开口“艾黎卡德贝尔弗特穆赫兰。”
副手又问了几个常规性的个人档案问题,组长接着道“桐垣小姐,麻烦您从头到尾叙述一下,在包厢里发生的所有事情的经过,任何能想起来的细节都不要放过。”
“我之前拜托约翰普利先生调查一些事情,交易在上个星期就已经结束了,他今天忽然通讯给我说有新发现,让我来这里找他,我就过来了。我们聊了几句,在我察觉到他并没有所谓的新发现之后就准备离开,他忽然拉住了我的手腕,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我想挣脱,他就”
她没有再说下去,似乎眼眶里又泛起了泪水,但还是接着道“然后我们在拉扯的过程中,他被地毯绊倒,我要去开门,他抓住我的脚踝我挣扎的时候碰倒了桌子,玻璃杯和盘子都砸在了他身上,不知道怎么的他的脖子就开始流血,我打开门就跑了出来。”
调查组长问道“那,您在包间里的时候,为什么不呼救”
“我喊的声音很大,”桐垣道,“但是那里面隔音很好,外面不容易听到。”
“这一点我们回去查证,”调查组组长道,“您的终端上难道没有紧急处理装置么或者说,包间里也没有么”
“终端上有,但是我当时很害怕,没有意识到”
“最后一个问题,”调查组组长调整了一下坐姿,“按理说您出行应该会有专门的安保人员或者助理跟随吧”
桐垣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会单独一个人去见约翰普利先生呢”
桐垣犹豫了一下,道“我们之前谈的事情比较,我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
“连您的助理都不行么”
“嗯”
调查组组长露出为难的神情“可是后期我们要做调查,或者做意外事故认定就您刚才的证词表明,这应该是一场意外事故那么我们就必须了解事情的一切细节,如果您无法告知到我们,我们恐怕也就无法帮您洗脱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