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瑞士前,曾经有段时间,余笙和江述断了联系,那段时间她也很爱看日落。
在那所医院顶层的落地窗旁,她曾连续很多天一个人看日落。
每一天都可能是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只有心里想着他时,才不会害怕,不会难过。
余笙的视线落在台灯旁,江述的黑色钱夹上。
浴室的水声停了,没有多久,江述从里面出来,他换了浅色的家居服,正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余笙很快将视线转向别处,但江述还是捕捉到她脸上异样的神色。
他看向桌上的钱夹。
江述擦拭湿发的动作停滞两秒,随后加快速度,揉几下便将毛巾扔到旁边的椅背上,走到床边,压低身子,指尖在她唇上逗了下,低声问“怎么了”
余笙笑了一下,“没事,你洗完了水还行吗”
最近岛上水压不稳,有时不够温度,水量也不足。
江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走到沙发旁,手探进背包,从里面摸出一个东西攥在掌心,随后拿了桌上的钱夹,转身直接迈上床,在她身旁坐下,宽厚的臂膀从后面环住她,将人拥入怀里。
他湿润的发丝触碰她耳侧,凝结的水滴落下,滑入她白皙细腻的脖颈,一路滚入她衣领内。
余笙不敢再乱动。
江述手里还握着他的钱夹,“有打开看过吗”
隔了会,怀里的姑娘摇了摇头。
江述没有说别的,当着她的面,轻轻打开那只黑色钱夹。
余笙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地方。
钱夹的透明隔层里,放着一条藏蓝色的编织手链,连接处有一只小铃铛。
是那年除夕,她送他的礼物。
男人的声音低缓温和,“你走后,它一直陪着我。”
余笙眼睛酸涩。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我在做什么,”江述说,“信我吗”
余笙心口很热,努力克制,不想流眼泪,转身搂住他的脖子,“嗯,我信。”
江述掌心扣住她的腰。
他发现相比普通的拥抱,余笙好像更喜欢这样交颈相拥的姿势,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相贴,没有一丝缝隙,可以真切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和心跳。
江述轻拍她的背,像哄小朋友。
许久后,江述捏着腰把人拉开一些,摸到她的手腕,绕上去一个东西。
余笙低头,看到她腕上多了一条手链。
红绳编织的链子,长度可以绕手腕两圈,上面也坠了一只小铃铛。
是那天在巷子里江述买的那只。他时间这样紧迫,还去弄了条红绳配这只铃铛。
江述仔细将手链连接处的一颗红石榴珠子塞进另一边,“你送我一个铃铛,我也送你一个,这样我们就是一对了。”他慢慢捏着她柔软的指尖,“喜欢吗。”
余笙目不转睛看着腕上的手链,“喜欢。”
男人的手很大,轻松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不过我这个里面可没有塞纸条。”
余笙愣了下,“什么”
江述看她眼睛,“你说呢。”
余笙很意外,“你怎么知道”
江述摸了摸她的耳朵,把人拉进怀里,“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忽然福至心灵,发现了那个地方。”
岛上游客撤离那晚,江述靠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一边出神,一边捻动那只新买的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