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着一兜手术刀走在山林里,然后放出了自己所有的傀儡,让他们排着队从装满枪的箱子里取,人手一把。
浩浩荡荡的黑色人影朝着高赖会藏于山林深处的武器库冲过去。
寂静山林,无需隐藏,整个武器库只有一条道路进出。
我站在队伍后面,看着百鬼夜行,阴兵借道一样的袭击,身后站着“合欢”持枪保护我的安全。
昨天,我带人去抢了港口黑手党的运输线,理所当然的没有“浮游花”,审讯了几个倒霉鬼,我让藤田正雄得知了“浮游花”丢失的消息。
我冷眼看着港口黑手党押送宝石的成员一个个死去,只为了演绎一番合理的戏剧。
我已经懒得算他们是不是叛徒卧底敌对派系了,反正是森鸥外的手下,被算计了也只能怪运气不好。
对于森鸥外来说,人命只是工具。
与我而言,那些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人,就算死了我也不会在意。
怎么说,拥有超乎常人力量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这漠视人命的傲慢吧。
至少我见过的人都是这样。
然后我外派几天,查到了袭击者是高赖会,然后我就来抢武器库了。
藤田正雄胃口不小,他婉拒了我潜入拿走“浮游花”的提案,让我正面进攻,把高赖会的守卫全杀掉。
他要吃下那个武器库。
我同意了。
等到山林充斥着血腥味,一切归于寂静之时,我给藤田正雄发了消息,他派人来运走武器。
我接过傀儡拿出来的“浮游花”。
打开盒子,一块鸽子蛋大小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辉。
浮游花,意为永生之花。
我先前不了解为什么一颗宝石会被命名为浮游花,现在明白了。
这颗宝石不符合人们对宝石要求的晶莹剔透,反而内部充满了杂质,但仔细去看,透明的宝石内部白色的,一朵一朵的杂质组建成一束花朵模样,小且精细。
这真的是天然的宝石,而不是后代加工的吗
我收回所有傀儡,靠在一棵树上,看着明光集团的人绕过尸体搬运武器,看着他们偷偷打量着我的畏惧目光。
我在贫民窟搞到的傀儡为了这场袭击,损坏了一半,但我的异能根本不可能差傀儡用,高赖会守卫的亡灵完美的填补了空缺。
就是那些人死前的哀嚎让我头疼。
我真是越来越不像我了,但我不像我,还能像谁呢
我恍惚的把“浮游花”收起来,打算提前离开去和藤田正雄交差。
路上看到甜品店,走不动了,进去点了几盘甜食吃,特意叮嘱了甜点师小姐姐要加糖,又单独点了盘白砂糖和方糖块。
甜腻的慕斯上又撒了层白糖,一眼看上去绝对的致死量,但我面不改色在服务生挖了一勺塞到嘴里。
好甜,好腻,但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里,我一勺加一勺的吃着之前的我看了绝对直呼不可能的甜点。
甜点师小姐姐惊奇的看着我,出于礼貌,她很快就转走了对我的关注。
我解决了一块慕斯,又端走另一盘吃起来。
我在想,当一个人,口味变了,性格变了的时候,他还是他吗
千丝戏带给我的副作用让我极度嗜甜,因为那些他人赋予我的恐惧和后悔吵得我不得安宁,即便完全驯服了傀儡,那种烦躁与疯狂也在脑海中迟迟不散去。
有无数人因我而死,我可以平静的看着那些人付出不必要的死亡,可以理解森鸥外把人命当做工具的行径。
可能是接受了太多新的傀儡,我在不停的胡思乱想,想的太乱太杂,我一时理不清楚自己的思维。
就和人深夜容易想太多毫无意义的忧伤一样。
我又拿走一盘板栗慕斯,淡淡的颗粒感混杂着糖的味道,吃的我有点恶心,但是我还是要吃。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知道,有个人坐在我身边的座位上有一会了,余光扫到一个黑影托着腮看我。
我不想知道他是谁,我满脑子只有解决这些过甜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