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皎犹犹豫豫,转脸看了眼温崇月,温崇月“姑姑,我是你亲侄啊。”
“什么亲不亲的,”于昙说,“你陪你爸去医院做检查,我和皎皎去逛逛。好不容易一个周末,总得让皎皎好好休息,哪一天都跟你在医院里,累不累”
温崇月这放,不又是一顿嘱托,提醒于昙,夏皎秋冬天肠胃不好,别给她吃那些难消化的;生理期快到了,最近两天最好也禁冷饮寒食,少吃凉性食物;人流多的戴好口罩
听得于昙头大“你看你,我又不是拐她走,你瞧你紧张的那样,和我弄丢皎皎似的了,保管给你好好看,一根头发也掉不了。”
夏皎想告诉姑姑。
最后一句话还是算了,不脱发这件事太困难了。
下午,于昙带了夏皎去什刹海玩,可惜温度太低,还没到结冰的时候。不然,每到寒冬,冬天的什刹海冰场,就是以前大院弟在上面炫技,“拍婆”俚语,追求女孩的好。
什刹海分前海、后海和西海三片水域,中间藏了许许多多的胡同,后海多是文艺青泡吧的,要等夜晚热闹起来。
而于昙带夏皎去的是藏胡同里的店,在这里面的,要么是一些隐秘的私人餐饮会所,要么是一些传统艺人的泥塑店、风筝店。于昙买了一堆小东西,和夏皎分了一分,原本说好要去看一个朋友的画展,不期想遇到熟人。
张云和。
偶遇的时候,于昙和夏皎一人拎一沉甸甸的包。戈雅的,虽然经常被吐槽像编织袋,但真拿它当编织袋使用的人恐怕不算多,于昙就这么拎,看张云和匆匆忙忙来,从她中将包接走,又去拿夏皎的。他还是那样沉默寡言,只是面对于昙的时候,恭恭敬敬低了眉眼“师。”
于昙淡淡“不是说去广州了吗”
“今天上午回来的,”张云和说,“您来北京,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于昙说“想你工作忙,不打扰。”
张云和的车停在外面,这边路窄,他走在前面,声音恭敬“师的事情比工作重要。”
倘若之前没有见师生间的争执,或者在一小时后没有看到张云和的对峙,此时此刻的夏皎,真得要以为这是师生情深了。
抵达画展的时候,刚好经闭馆。
安保人员经确保其他人离场,只剩下于昙的朋友亲自作陪,和于昙、夏皎、张云和一块儿看画。对并不孤傲,没有那种持傲物、目空一切的感觉,在夏皎聊天的时候,还会笑夸一夸她的见解很独特,夏皎在自己脑里悄悄翻译一下。
嗯,大概这就是高情商版本的“你的评价很怪”。
中途夏皎去洗间,再出来时候就瞧见张云和站在于昙旁侧,两人距离很近,张云和抬,像是要触于昙的脸,于昙生硬别去,抬把张云和的重重打下来。
她说“我是你师。”
夏皎往后推了几步,等了两分钟,听见脚步声离开,悄悄走出来。
晚上还是张云和送两人回去,显而易见,温启铭是认得张云和的,刚好家里面要吃涮锅,盛情相邀,他就留了下来。
于昙什么都没说,她还是夏皎所熟悉的模样,安静坐。温启铭曾在北京给父母买了一套房,后来父母世,就给于昙住了,离这里并不远,开车几分钟,也算便。
温启铭笑说,以前,从数九开始,每个“九”的第一天,都得吃涮锅,一直吃到“九九”的最末一天。应典的话,一整个冬天,至少要涮上次,而且每次都不重样。一九必须要涮羊肉锅,九起,就是白肉锅、山鸡锅九九最末,涮一品炉肉锅。
现在故宫里面摆的,就有一套专门吃一品炉肉锅的餐具,锡质的。
现在还未到一九,但并不妨碍吃涮锅。
而且,温崇月和父亲商量了一下,今冬天,他会陪夏皎回扬州。这是两人婚前的约定,俩人都是独生女,去夏皎因故留在北京,今温崇月陪她回家和父母一块儿迎新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