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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上某处小厅中,柴进正在用油膏护养着手中的雕弓。老都管随着外头的一声禀报走进来。
“官人,洪教头那厮已经奔去府城了。”
“哼,果然是狼子野心。”柴进脸上浮出一抹怒色,但他忍耐了下:“继续盯着他,且不要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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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几日过去。武松思乡心切,要快回清河县看望哥哥。
柴进、陆谦两个都留他再住几时。武松道:“小弟自幼便与哥哥相依为命,从不曾做长久分别,现今晓得那过失是虚的,一心要去望他。”
陆谦只得说道:“实是二郎要去,也不便苦留。如若得闲时,再来相会几时就是。”武松相谢了陆谦。柴进又取出些金银送与武松。武松谢道:“实是多多相扰了大官人!”
次日清早武松便缚了包裹,拴了哨棒要行,柴进又治酒食送路。武松遂穿了一领新衲红绣袄,戴着个白范阳毡笠儿,背上包裹,提了哨棒,相辞了行去。
陆谦和着刘唐自取了些银两,到庄门前来,说道:“我送兄弟一程。”两个人等武松辞了柴大官人,一块离了柴进庄子,行了几里路程,陆谦将金银交于武松,作别道:“此行路途遥远,二郎且要保重。回到家中,万万不要提起这几月行径,更休要说到为兄。”陆谦的身份对于武松这等小民来说那是忌讳。虽然他的作为很是让武松这义气人对他佩服万分。
“哥哥大恩,武二无以为报。日后哥哥如有用到武二的地方,旦是去清河唤我。”
这武松对于赵宋朝廷是很有敬畏之心,对衙门公差也很是羡艳。但他终究是一个义气人,陆谦于他吐露了身份之后,他就晓得这一世,陆谦是断不能端正正的立在世间了。
殿帅府太尉的身份对他来说,与那皇帝没什么区别。
如此私仇,陆谦就算得了赦免又如何?堂堂太尉还杀不了一个平头小民么?陆谦对他也透露过自己的心声,日后寻一险要出,做个强人寨主,总不能长久的窝在柴进庄子里。
现在武松这般说,那意思也就显而易见了。虽然武松脸上的神色变幻没瞒过他的眼睛,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陆谦于他家的恩义实在重大,武松无以为报了。并不是真的就不再刁官府朝廷,要放飞自我了。
陆谦心里头高兴的很,自己真真没白在武家兄弟身上费功夫。连武松这等敬畏官府朝廷的良民都愿意跟他‘赴汤蹈火’了。纵然这里头有很重很重的无奈,但武二能吐出这样的话来,就不枉陆谦的南下奔波。
“二郎说的哪里话。岂有放着安稳日子不过,混迹于江湖绿林的道理?”
“你且安心回乡去,与你哥哥,自成家立业,养儿育女,好生的过日子。有你这份义气之心,为兄已知足了。”
做事就要做全,这是陆谦一直惯有的理念。现在武松已经入了他口袋,三十六拜都拜了,就只差这一哆嗦了。陆谦岂会因小失大?
一番话感动的武二只落下了英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