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州镇城外,十九村寨及裹挟而来的七庄青壮、妇孺各依地缘、亲近抱团而聚,约有七团,多的二三百人,少的百余人。
李秀才意气风发,指着城南广阔之地:“这便是背水之战古战场所在,那河即淮阴侯列阵之河。”
此时四面合围,男女健妇两倍于镇城中人,更是催促农庄妇孺上前喊话,动摇、打击城中士气。
李秀才比划周围地形:“当时赵军军师李左车认为该屯守土门关,当时叫做径行关,以防备淮阴侯进攻。而赵军主帅陈余欺负淮阴侯部众稀少又多新兵,还是远道而来,就摈弃李左车稳妥之策。二郎兄弟可知为何?”
周二郎与他一同踱步,笑说:“咱知白老先生讲过背水之战的故事,也不知陈余为何要冒险行事,还请李生说个明白。”
“呵呵,其实当时汉军远道来攻,赵军控扼险关而守,双方兵力差距足有十倍之多。稍有些常识的都该知道,汉军获胜的机会渺茫,几乎不可能赢。所以陈余也不算轻敌,只能算是倒霉碰上了淮阴侯。”
李秀才侃侃而谈:“当时淮阴侯有张耳为助力,张耳如今算起来是陈余的义兄,更是草创赵国时的元勋,赵**吏多与其有旧。项羽分封诸王时以张耳为常山王,陈余不服,而田齐旧地即山东诸田反项羽分封诸王,陈余借三田兵马破常山,驱逐张耳,张耳不得已投奔汉高祖麾下。”
“淮阴侯东击赵国时,张耳随同,有张耳联络赵国故吏,自然洞悉赵军强弱。内外使力,陈余又轻视汉军,恨不得早早杀死张耳了结心患,这才放弃土门关不守,发兵来这片平地上淮阴侯交战。”
“之后淮阴侯背水列阵,与赵军酣战,却另遣骑士抄袭赵军空营,二十万赵军崩解请降。这其中有太多今人无法了解的隐秘,战后淮阴侯向汉高祖请封,使张耳为赵王,统合赵国旧军。”
李秀才笑吟吟模样停步,周二郎驻步:“李生是指当时赵军有汉军内应?”
周二郎眉头浅皱,上下打量李秀才,笑问:“李生是怎么察觉的?”
李秀才抬手拢了拢斗篷,遮住双臂后仰头去看威州城:“此番是我无极宗之首战,务要攻必克战必胜,当全力以赴才是。我却迟迟不见白生、吕生二人踪迹,就猜测他二人另有使命。不知城中是吕生,还是白生?”
周二郎面上笑容越浓:“李生果然厉害,城中却有一人,李生可能猜出另一人去向?”
“二郎这是强人所难呀,能猜到城中有接应已是我灵光一闪才想到的,只是不敢确定特意诈一诈二郎,二郎坦诚不作伪,李某才知城中确有一人。”
李秀才亲近态度明确,周二郎也不做隐瞒:“据我所知,白生昨日就已孤身入城,如今是生是死无人知晓。吕生则去径山书院拜访友人,此时应在井陉驿站歇脚。”
李秀才微微颔首,白生沉稳,与周围村庄管事的秀才、豪绅多有交际,让他去做内应,应能策动更多的力量发动内乱。
吕生性格乖张孤僻,虽是个秀才,可性格比许多武人还要激进。
无人招惹还好,若招惹了,兴许就能做出血溅五步的事情。
待人接物有所不足的吕生缺点明显,让他去做内应,无异于送吕生去死。
若是去井陉驿站歇脚,应能有些效果。
游三郎这伙人往山西跑,势必途径井陉驿站,不管是抢夺驿马,还是纵火焚烧驿站吸引井陉县衙役、乡勇注意,都将是个不小的麻烦。
北山、土西、矿场大部分区域都在灵脉辐射范围内,周七自不怕游三郎出逃,自有许多手段擒杀。
就怕游三郎往山西、井陉方面跑,那样的话乌鸦力士、豹力士不敢出境,只能眼睁睁看着游三郎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