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下督开口:“主公,待各阵将士精熟后,我军折损将微不可察。再有几场大战,对上西边精锐白甲也能不落下风,与之放对厮杀。”
别驾也说:“现在就怕西边伪神狠心肠,断尾求生。”
高志静听了展目去望对岸的战车,看向西淮阴侯的目光有些怜悯,及一缕缕庆幸。
那是一个忘掉自我,迷失了本心,自以为是韩信的淮阴侯。
如别驾所说,只要拖到天色快亮的时候,己方迅速后撤回归神域休养,西淮阴侯带来的这三千多兵马就得交待在这里。
哪怕侥幸躲在地下逃过一劫,等到明晚,己方就能提前布阵,前后合围,届时出来一个杀一个。
主动进攻,除了练兵,消耗、淘汰兵员,降低灵力支出的同时最大目的就是拖死西淮阴侯所部!
前后两战,西淮阴侯的老本就已折损的七七八八;土门村这里阴魂储备、灵力储备也算耗尽,可能从北山教区回血。
兴许,不需要动用阳世的力量,就能从阴世战斗中强行兼并西淮阴侯。
白鹿泉溪两岸的战斗又持续了约两刻时间,李兴春见对面阴兵阵列章法散乱难以维系,担心这股软柿子溃散后来一队硬骨头,当即收敛阵型准备后撤。其他相邻友军阵列也纷纷敛众,结固阵脚,将进攻频率进一步放低,避免对面交战的阴兵阵列一溃引发全溃。
“掌控自己,自能掌控敌人。”
周七感慨一声,就见东西两军交战的锋线齐齐后撤,己方五个玄甲天兵有序退回白鹿泉溪东岸,与蓄势待发的另五个战阵交错而过;而对面白甲阴兵七个百人方阵则是溃败,勉强维持着群体,没能全溃。
这批退回去的白甲阴兵被迅速重整,重新编成三支百人队,多出来的兵员补充到其他待命的阴兵阵列中。
只是这批阴兵灵力储备挥霍一空,虽在阵后休整,可不短有阴魂清醒过来,身上白色号衣消解,阵列服色显得杂乱起来。
醒来的阴魂又不敢逃,胆子大的直接向脚下土地沉降,速度快的顺利沉睡,速度慢的被察觉的军吏当场阵斩。
一番典肃军纪后,白甲西军倒也维持着军势,没能发生连锁崩溃。
西淮阴侯急的团团转,自己明明是阳世兵仙,怎么到了阴世就处处不得意?
“卑鄙小人,何不与我堂堂正正一战?”
他焦虑大骂,挥手:“擂鼓,前部各军依次压上!中军待命!”
当即战车上的战鼓被擂响,蕴含灵力的鼓声迅速补充白甲阴兵的灵力储备,瞅着像无线充电技术。
白甲阴兵前后三排战阵,在鼓点声中齐齐压向岸边。
高志静立刻派出第三批次渡河,接应刚刚渡河的第二批次。
张希孟见了又请战:“主公,那伪神胆怯畏战,恐要出逃!臣下愿率豹力士袭扰其军,配合大部掩杀!”
周七这回应下,嘱咐一声小心应敌不可莽撞,张希孟带着六名豹力士阴魂从山顶扑下。
不想西边山顶一位观战的鬼神一跃而下,滑翔落在白鹿沟,正好挡住张希孟,对山顶周七拱手见礼:“尊神何必赶尽杀绝?不若放他一条生路,今后也好走动不是?”
周七俯视,见这鬼神穿着皇明金漆对襟山纹甲,头戴凤翅金盔,左手拄着六尺长大关刀,应是个附近阵亡立祠祭祀的武将:“他来攻时你不劝阻,他败亡时你却现身阻我,可见居心何等偏颇,立意又是何等险恶!”
说着,周七探手抄起七尺长铩,双手握持,狞笑一声:“既然要帮他,索性就帮到底,杀了我岂不干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