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托大福晋便道“福晋是福泽深厚之人,我们不该添福,该沾福才是”
代善大福晋笑着点点头,听得海兰珠一愣,妆台上搁着的手蜷缩起来。
福泽深厚之人
无福批命伴随了她太多太多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哪想领头喜嬷嬷也附和“大福晋说的很是,能给福晋上妆,是老奴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岳托大福晋点了点嬷嬷,兴致勃勃地夸下去,海兰珠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慢慢的,手指不再蜷起。
整颗心安稳下来,玉白耳廓爬上红晕,是,她是福泽深厚之人。
从前的一切不算什么,她有幸遇上了大汗
新嫁娘这头忙碌琐碎,时辰仿佛一晃而过,汗宫那头,又是另一番光景。
恩和颈间佩了一朵大红花。他郑重其事,每过半个时辰便看看天色,祷告长生天求黄昏来得快些,反倒是皇太极面容沉稳,好似昨晚辗转反侧的并不是他,而是另一个即将迎娶心上人的毛头小子。
喜服上绣金线游龙,比起玄黑常服少了几分内敛,越发显得神奕挺拔,俊雅非凡。皇太极掂了掂手中大弓,负手望向殿外,那儿矗立着花轿,黑压压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直至礼官高喊“迎亲”
恩和一个激灵,尚未反应过来,便发现大汗不见了。
皇太极跨出殿门,随他出征的骏马嘶鸣一声。
他翻身上马,勒紧缰绳催促道“走,去迎你的女主人。”
即便是大婚,调养也不能落下,博敦端来膳房的点心垫肚子,是能饱腹、易克化的吃食。
一切准备就绪,离吉时也近了,喜嬷嬷为海兰珠遮好盖头,霎那间,眼前落下一片红。
小玉儿扶着她走,压低声音在耳旁道“表姐,你定要同大汗和和美美,牵一辈子的手。”
说罢笑起来“表哥候在门外呢,瞧着像是等不及了。”
和和美美,牵一辈子的手。海兰珠搭着她,红唇微弯,极轻极软地答应下来。
礼官高唱“吉时到”,她的脚步恰恰停下,透过薄纱,隐约可以看见面前的人影。
吴克善鼻尖发酸,蹲下身道“哥哥背你。”
恍惚回到四年前,一无所有远嫁乌特的那天,模糊记忆被如今的鲜红取代,海兰珠眼眶微热,倾身抱住他的脖颈,像小时候那般环得很紧很紧。
吴克善深吸一口气,双手上抬,稳稳地朝外走去。一步两步,心头五味杂陈,一会儿想妹妹的身子还是太轻,一会儿想关雎宫的陈设如何,便就没有发现突兀响起的马蹄声,人群忽然寂静下来。
岳托大福晋捂住嘴巴,那、那一骑绝尘的人是大汗
皇太极远远赶在送亲队伍之前下马,朝吴克善伸出手。
他低沉的嗓音带了些喘“该我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