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十贝勒德格类,从前上战场受了暗伤,便一直在盛京养尊处优,再也没碰过骑射。早就养的细皮嫩肉,如何熬得住酷刑,加上大福晋娜木钟给的详尽证据,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瞪大血红的眼睛,哑声念叨“娜木钟”
皇太极果然一开始就在算计他
贱妇,贱妇但他终究是败在海兰珠手里。若没有那个女人当机立断,将皇太极保护起来,还有多铎那小兔崽子的捣乱,他早就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旗主,哪里还用做小伏低,忍受那么多兄弟的窝囊气
受刑的种种由大汗下令,莽古济强迫着看完了全程。
她似被皇太极的出现刺激得失去神志,偶尔清醒也吐不出什么罪状。但审讯的侍卫不在意,如今还早得很呢,这位尊贵的公主总会认清现实。
现任三额驸得知消息连夜进宫,在崇政殿外磕头,拼命与哈达公主划清界限,生怕大汗把罪名并到他的身上。第二天一早,他带回数百两黄旗的精锐,领头者乃鳌拜统领,他们将公主的部曲一一羁押,继而踏入书房翻找。
从前这是三额驸的禁地,莽古济从来不允许他进去。额驸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但鳌拜不然,他仔细翻看,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终于发现了两道暗门。
一道暗门藏着雪花般的信件,一道暗门里是孔洞,其上摆了一个瓷瓶;放在阳光下看,里头空空如也。
想必这空瓶里,便是招致大汗昏睡的罪魁祸首。
鳌拜小心地把它装在匣里,吩咐左右“都带走。”
哲哲与大玉儿单独一个牢房,倒也没受多少的苦。大玉儿的吃食达到了中上水准,甚至还有太医照料保胎,但谁都知道,等孩子生下来,她的死期也就来了。
太医得了上头吩咐,自然知晓自己该配什么药,只需不损伤胎儿就行,这可是十四爷的独苗苗大玉儿眼泪都哭干了,她又悔又恨,盼着多尔衮前来救她,可来来去去,就是没有想见的人。
苏茉尔得知噩耗,哭着求见多尔衮,却连十四爷的一面也见不上。原本花团锦簇的侧院骤然寂寥,她实在没法子了,独身一人跑到宗人府,理所当然地无法进去。
见她可怜,又是一个忠仆,守门的官兵到底缓和了面色,好心同她解释“腰斩,斩首,不外乎就是一个死刑,见了岂不是更痛苦准备着收尸吧。”
这话不外乎是晴天霹雳,苏茉尔一个踉跄“不”
陈述几人谋反罪状的布告张贴出去,造成轩然大波,人们这才知道,蒸蒸日上的大金国竟潜藏着这样的危机。结尾乃皇太极亲自撰笔,他不吝于坦言自身的失职,向八旗将士与大金百姓认错,最后颁布一项新的政令增设汉军旗与蒙军旗,与八旗形制等同。
政令一出,谋反的余波迅速消弭,再也溅不出多少水花。
等到五日之后,皇太极被海兰珠盯着休养完毕,只觉浑身有使不完的气力。每晚守着海兰珠入睡,他竟觉得鼻尖有些痒,招来太医一问,回答是火气太旺,需要降火。
沉默片刻,他闷下清热降火的苦药,做亲子教育的时候,换了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不要折腾额涅了,快些出来见阿玛,好不好”
海兰珠目光盈盈地看着他,给他喂了一颗蜜饯。
很甜。
次日,皇太极终于有了些许空闲,晌午过后,岳托垂头丧气地来到崇政殿。
他来领他的八十鞭。
便是身强体壮的勇士,八十鞭过后,也只能躺在床上修养数月,恐还有性命之危,但他不敢逃
不必大汗警告,他已向科尔沁部落投去致歉信。虽然吴克善贝勒早已接到海兰珠福晋快马加鞭的报平安书,与两红旗对峙的科尔沁勇士已然返回部落,致歉信却也是必要的。
等到岳托光着膀子跪在地上,皇太极手提长鞭,一步一步朝他走近,眼底含着凉意“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
“不该冲动莽撞,和反贼掺和在一起,也不该轻信无福之人的传言”岳托低声回答。
皇太极打断了他的话。
“因为你对海兰珠福晋不敬。”他缓缓道,“岳托,你便是辱骂本汗,本汗也不会要你的命,但海兰珠福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