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则被这里的景色吸引住了。
这里和南边不远处的朗伊尔城差不多,海边陆地上的冰雪已经完全消融了,北极苔原在努力的绽放着绿色;黑顶红嘴白身子的北极燕鸥正在忙着给刚刚孵化不久的雏鸟喂食;白颊黑雁成群结队游弋在湖中;而金眶鸻则安安静静地卧在苔藓地毯中孵蛋,空气中充斥着各种嘈杂的鸣叫;在远处,北极熊的身影若隐若现,它们正在忙着补充体内的脂肪,以对抗即将到来的残酷冬季;在更远处,还有更雄伟的冰川深入到了康斯峡湾中,隐约间甚至还能听到断裂的冰川坠入大海时产生的巨大的声浪......
哪怕是在北极圈内,在这个温暖的夏季,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盎然。
据说,北半球有六分之一的鸟类在北极区域繁衍后代,这里也不知道有多少种候鸟。
本来杨靖以为在阿勒特没有了永久性居住人口之外,这里就是目前人类最北端的永久性定居点,那么这里一定会很荒凉的,毕竟他可是亲眼看到了阿勒特的荒凉和孤寂。
但走在码头上,杨靖才发现自己错的有些离谱。
在码头的周围,竟然停靠着大量的游艇和摩托艇,峡湾中也有不少的私人游艇在穿梭,甚至还有很多人开着海钓艇在这里垂钓。
那边姊妹俩打闹够了,贺蕊似乎是看出了杨靖的震惊,就笑着解释道:“可别小看这里,这里虽然常住人口很少,但每年的夏季,这里都能吸引上万名游客前来参观,还有来自于挪威本土的人来这里度假,夏季的新奥勒松还是非常热闹的。”
“我怎么觉得这里比南边的朗伊尔城还热闹呢。”杨靖感慨道。
走出了码头没多远,杨靖和格格就看到了一个指示牌,凑近了观看,这才知道这是新奥勒松的介绍牌。这个牌子是用挪威文、英文和德文三种文字写的,介绍了新奥勒松的大体情况。
从这里向营区看去,三四十幢建筑物零零散散的分散在营区中,和之前在努克、朗伊尔城见到的建筑物一样,这里的建筑物都粉刷着五颜六色的颜色。
营区内没有水泥和柏油公路,这里全都是砾石路,因为砂石路不滑,冬天行走安全。附近不时有挖土机等大型机械从身边驶过,还有穿短裤的年轻人,骑着自行车在奔驰。虽是冰天雪地,许多西方人并不介意,他们随遇而安,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
格格裹着羽绒服看的啧啧称奇,一旁的贺蕊则不屑的说道:“这群老外也是脑子有毛病,你说他们冷呢还是热呢?你要说冷吧,他们穿着短裤。可你要说他们热吧,他们上身又套着羽绒服,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有本事你们光着腚在这里跑两圈,老娘保证给你们鼓掌!”
彪悍的女汉子不需要解释,对于女汉子这种程度的吐槽,杨靖和格格只能是报以微笑。
在距离这个指示牌的不远处,一个废弃的火车头拉着五节歪歪扭扭的车厢引起了杨靖和格格的注意。
“这是王湾公司剩下的纪念品。”格格领着二人凑近了那半列废弃的火车,杨靖发现这是那种很古老的蒸汽车头,而且个头很小,后面拉的那五节歪歪扭扭、高低不一致的车厢也极具喜剧色彩,杨靖从小到大还就没见过这么寒酸的火车。
“王湾公司知道吧?就是挪威的一家矿业集团,有很悠久的历史了。早在1917年,王湾公司就在这里建立了一个煤矿,让这里的居民人数一度达到过二百多人,当时这里还有一所学校。不过因为矿区条件恶劣,严重事故不断,加上1957年全球煤矿行业亏损严重,王湾公司的巨大投资没能取得相应回报。到了1962年,一场夺去21条矿工性命的重大矿难,终于导致了矿山被最终关闭的命运,连当时的挪威总理埃纳尔.基哈德森也为此下了台。后来挪威人才注意到这里未受污染的环境,于是建立起考察站,科考队员成为这里的主人。这半截火车就是王湾公司当年从矿区往码头运送煤炭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