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一边聊,杨靖也知道了这位地摊老板姓薛,大名薛仁发。
用这位薛老板的话来讲,他就是唐代名将薛仁贵的隔代兄弟......
这位薛仁贵的“隔代兄弟”是土生土长的燕京人,往上数好几代就在这块儿生活。
“这一大片地儿,在六十年代之前全都是水坑子和草洼,一下雨,那些水坑子和草洼中就全都是水,我小时候就是在那些水坑子里学会游泳的。”这位薛老板也是一个特能侃的主儿,走了没几步,就和杨靖侃上了。
“这一大片地儿以前真是烧砖的,以前叫潘家窑。这是因为早年间在护城河东边有不少砖窑瓦场,这潘家窑是其中的一家,因窑主姓潘,于是窑场以窑主的姓氏而得。这位潘窑主是一个外来户,据说是来自鲁省的济宁,一开始是烧琉璃的,结果这地儿的土质不成,烧琉璃烧不好,于是他就改行烧砖。
可这烧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在那位潘窑主来之前,这里就有七八家专门烧砖的窑厂了,用现在的话来讲,商业竞争那叫一个激烈啊。不过这潘窑主脑子活啊,他不仅严格控制烧砖的质量,而且还偷偷摸摸的多往里添砖,最关键的是,他还雇佣了好几辆大马车,凡是从他这里买砖的,只要不超过十里地,他都免费给送上门。你说这潘窑主做生意精明不?人家那时候就懂得送货上门这项服务了。
这位潘窑主的砖质量好,数量还多,再加上又送货上门,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其他的窑厂全都给收拾了,在这一片形成了一家独大的局面。据我爷爷讲,那时候来给这位潘窑主做工的人最多的时候可是有好几百人呢。这潘家窑村就是当年那些烧砖的聚集在一起慢慢形成的。
我爷爷讲,我往上数也不知道是那一代的老祖宗,就是给人家潘窑主扛活的,后来我们家就在这片住下了。一直到了二十多年前,我记得我那时候才十来岁,咱们政府部门就把因为挖土形成的那些水坑子和草洼全都给填死了,说是准备开发,几年间就形成了一大片居住区,包括我现在住的华威西里还有北边的华威北里,都是那时候形成的,那时候这里还叫潘家窑呢。不过这个名字叫了没多久就改了,因为在咱们老燕京话中,这‘窑’就是古时候的妓.院,你说一大帮子人都住妓.院中,那实在是不像话,于是就把潘家窑改成潘家园了。”
还别说,这薛仁发的口才还就真不错,三言两语之间就把这一片的情况说清楚了。
等走到门口警卫室的时候,这薛仁发已经和杨靖熟悉的差不多了。
“老钱,你个老小子就光知道打瞌睡吧,小心让你们领导逮住!”一开门,那位工作人员正用胳膊拄着桌子在那儿打瞌睡呢,薛仁发这一嗓子喊出去,这位老钱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丫挺的找揍是不是?”这老钱没好气的骂道,看得出来,他们俩的关系确实是很熟悉。
“这老小子以前和我住邻居,我们从小一块光着腚长大的。”薛仁发也不以为忤,小声的给杨靖解释道。
杨靖微笑着说道:“师傅,我是过来取我刚才寄存到你这的那尊佛像的。”
那老钱一看杨靖,态度立刻变得好了许多,笑着说道:“不多放一会儿啦?这个点儿鬼市可是还没结束呢。”
“不了,我刚才在薛师傅这里买了不少东西,而且我还准备租薛师傅的一间屋子放东西,我现在就打算把这些东西都挪薛师傅家去。”
“那也成,老薛这家伙人老实实在,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你的东西放他那儿只管放心。喏,这是您的佛像,一点儿没磕着碰着的。”这老钱一听这个,立刻就给那位薛老板上了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