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蔻蔻把门关上,却不着急走,只藏在那伪装成自动贩卖机的酒吧门后面,透过几片玻璃朝外面看,闲闲道“不用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
裴息又看她一眼,没说话。
陌生的女人,肤白唇红,松垮的珍珠白针织衫搭一条松绿半身裙,踩着一双尖头漆皮的红底鞋,手里还懒洋洋提着把收起来的直柄小洋伞。
酒吧入口处的空间并不宽敞。
两人在门口杵着,难免显得距离太近,空气里隐约弥漫着一股极淡的青柠罗勒香,让人不大自在。
裴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但几乎同时,还扒在门后窥探那几名混混会不会来的林蔻蔻,就感觉某处头皮扯了一下,疼得“嘶”了一声。
回头一看。
原来是他风衣上一粒深蓝的纽扣,方才不小心挂住了她栗色微卷的长发,一动就扯着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不好意思。”
然后四目相对。
林蔻蔻无言,末了一笑,到底有些心疼自己这花了许多钱养好的头发,不想人没奔三头先秃,道“你别动。”
对方身子僵硬,站住没动了。
她便微微侧过脖颈,去解自己的头发。
只是光线不亮,看不大清。
解了半天,非但没解出来,好像还缠得更死了。
林蔻蔻眉心于是皱了起来,刚想说“去找把剪子来比较快”,就听头顶上一道有些喑哑的嗓音响起“我来吧。”
她一怔,抬头。
男人那突起的喉结上下一滚,似乎有些紧绷,搭着眼帘也没看她,伸手便将那粒纽扣从她手中接过,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微一用力。
“啪”,一声崩响。
他竟然把那粒纽扣拽了下来。
林蔻蔻愣住。
纽扣一扯,原本缠在上面的头发自然也松了。
对方僵硬的身形似乎也跟着松了少许,十分礼貌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道“好了。”
好了
林蔻蔻目光,慢慢从对方深隽的脸上移到风衣那一排纽扣上。
独独缺了一粒,有些碍眼。
如果她没认错的话,这件风衣是某个大牌的当季。
价钱少说五位数。
可真是够“好”的
刚才没留意,现在仔细一看,风衣里面那件衬衫也不是什么便宜货。流畅紧绷的脖颈线条深入领口,上面那粒扣子有些随意地散开,露出一侧锁骨昏沉的灯光下,便打出几分暗色。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林蔻蔻脑袋里莫名冒出了这八个字。
裴息看她一眼,喉结又紧了紧,抬手默默把衬衣扣子扣到了最顶上。
这下什么光景也看不见了。
林蔻蔻“”
这人是马王堆汉墓刚出土的吗
她忍俊不禁,倒上来一点兴趣,想想对方风衣的损失,精致的下颌微微一抬,指了指酒吧里面,道“我请你喝一杯”
裴息道“不用。”
林蔻蔻挑眉。
他补道“我请你。”
刚回江城就有人请喝酒,林蔻蔻看出这是个不缺钱的,也不客气,毕竟自己救了他,于是道“叫我就好。你呢,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