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平使大人
在七公子面前,毛妍儿拘谨得不敢多说一个字,甚至有些胆战心惊,不该她奢望的,即便她有这个胆也没有这个命,那又何必自取其辱,身为知州小姐,这点觉悟她还是有的。
“老爷,是否需在府里备下饭菜,为两位公子洗尘”毛夫人见毛知州在两位公子面前战战兢兢的,便知这两位公子来头不小,且年轻占高位的,定也是出身朝廷重臣之家,或显贵之后。这样的人家,知州府是惹不起的,更得罪不起。
毛大人不敢做主,便看向七公子。
七公子不说话,毛大人更吓得心里没底。
沈青廪便道,“毛大人不必麻烦了,我同七公子等会儿到钱塘县走走,都说钱塘江水美,尤其在唐栖那片渔村,人少还安静。”
七公子依然沉默,沈青廪知晓他的脾气,开不得玩笑,便也言归正传,“毛大人,你认为通判
府那丫鬟之死是何人所为”
毛夫人见两位公子要与毛知州谈要事,便带着毛妍儿退到了一旁。
毛知州分析道,“据下官所知,薛夫人、周妈还有梁小姐都不会是凶手,她们很有可能被利用了。”薛耀派人监视毛知州,毛知州也不是软柿子,自从上任杭州知州以来对通判府防备也是一直未松懈,这期间,还派人去调查过薛耀的老家严州的清溪县贺城。
“可有调查出什么”沈公子追问。
毛知州道,“薛耀原本叫薛有财,仗着会点拳脚功夫就为恶乡里,他的原配夫人就是他抢来的。后来薛耀发迹了,不知怎的,这原配夫人却忽然间离奇死了,他们有一个儿子就是薛茂。薛茂小时候住在贺城,常受人欺负,薛耀也没管他死活,之后,薛耀想通了,派人将薛茂接到了通判府,仔细栽培着。”
“你是说薛耀的原配夫人死得蹊跷”沈青廪
对于通判府的事饶有兴趣。
“这个不好说,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毛知州道。
“去查一下。”一直未说话的七公子,突然开口,声音不重,却威严。
毛知州恭敬道,“是,下官一定查清楚。”
沈青廪道,“你说一个死了亲娘,爹又不管,然后无依无靠在乡下过活,受尽左邻右舍白眼,这么小的孩子心里难道一点仇恨都没有还有,他喊一个只年长他几年的女子当母亲,换了我,我可喊不出来。”
沈青廪口中所指的,自然是通判府公子薛茂。
七公子一笑,“涵直,你这是在说我”涵直是沈青廪的字。
这一笑,含威不露,吓得沈青廪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算我说错话。我该打。”他怎么忘了,元和的境遇也与薛茂有些相似,他在怀疑薛茂的同时,不也在怀疑元和。
沈青廪与七公子相交多年,又一起在太学几年,七公子的性子是沉闷了些,话少了些,但为人最是端正。
七公子出身的府邸,与沈家不同,他们平江府沈家,是当地大族。族中当官的,沈青廪他爹沈大人,官至户部尚书,对族中子弟规矩甚严,且诗礼传家,虽偶有几个不肖子孙,但也不会祸起萧墙,自乱家门。可七公子所在的郡王府,第一代郡王便是太祖之弟魏王第八子,传至第四代,子嗣虽多但大多平庸,且又远离汴州帝都,与赵氏皇族血脉渐远,便成了今日之状,一众子弟为了争夺郡王世子的位子,明争暗斗,甚至还不顾手足之情,杀之后快。即便这郡王府的地位不如第一代郡王,也不受皇帝重视,但郡王府中人在东平府这么个地方,目光短浅,也已然斗得你死我活。这也罢了,老郡王还贪恋美色,一个又一个地纳进府里,在七公子后面还有八公子、九公子。若非郡王年纪老迈,只怕后头出生的公子更
多。